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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眷們紛紛上前,一邊差人喊大夫,一邊安撫天子等人,亂成了一鍋粥。

鑑於昨日黃內侍曾腹誹過這事,周瑾行和溫顏心裡頭都有底。

只是聽到王駙馬來人家府門口上吊喊冤,還是炸得兩人一臉懵逼。

堂堂國公府,壽宴半個京城的權貴都來了,結果玉陽家的男人跑到這兒來上吊!

更滑稽的是,楊忠懷出了名的正人君子,甚至算得上京中好男人的典範。

在軍中愛護士兵,在家中恪守孝道,待兒女寬和敦厚,從不在外拈花惹草,連周瑾行對他的評價都很高。

偏偏是這麼一個正經人,竟惹得公主府的駙馬跑來上吊!

【哎喲!這都亂成什麼了?】

【今兒寧國公出盡風頭,名聲算是全完了。】

黃內侍的腹誹不合時宜地響起,周瑾行和溫顏在混亂中同時看向他。

【清官難斷家務事,等會兒聖上還得給他們斷理呢。】

【這般混亂的關係,聖上多半會氣得肝兒疼,我得把皮繃緊點,免得受牽連成為出氣筒。】

周瑾行:“……”

緊接著溫顏的心聲突兀響起:

【媽的,這簡直就是皇家大型倫理上吊現場啊!】

【難不成是寧國公把王駙馬綠了,人家氣不過,跑來上吊了?】

【欸?貴圈真亂,居然玩得這麼花?】

周瑾行聽得血壓飆升,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嘴角,無比後悔走這趟!

因為直覺告訴他,以玉陽那風流的性子,綠王駙馬的多半不是楊忠懷,肯定是她那禍害!

一想到那不省心的阿姐,周瑾行的太陽穴突突地跳動起來。

正當他滿腦子炸裂時,楊忠懷的心聲忽然傳來。

【天地可鑑,我對玉陽一片赤誠,王之煥委實過分了!】

周瑾行:“???”

周瑾行:“!!!”

楊家人怕楊忠懷會刺激到王駙馬,讓楊大郎去把王之煥哄下來,故而楊忠懷滿腹委屈牢騷不敢出去見人。

周瑾行跟見鬼似的盯著那個衣冠楚楚的男人,二觀碎成了渣渣。

說好的正人君子呢?

說好的恪守禮節呢?

【哎喲我的媽呀,合著寧國公這是老房子著火,心甘情願為愛做二?】

冷不防聽到溫顏的心聲,周瑾行徹底被創飛了。

這個世界太瘋狂了,他看不懂!看不懂!!

周瑾行作為頂頭上司,又事關皇室聲譽,還是挺給力的,忙命黃內侍差人去把王駙馬帶過來。

楊老夫人年紀大,怕再受刺激吃不消,周天子一行人轉移到了另一個院子處理此事。

與此同時,在秋香院跟貴婦們玩葉子牌的玉陽長公主聽到自家男人拿麻繩上吊,被氣得肝兒疼。

玉陽四十出頭的年紀,身段豐腴,保養得極佳。

她一襲褐色大袖紗羅衫,梳著時下流行的單刀半翻髻。

髮髻上一朵嬌豔的牡丹真絲燙花,兩支珊瑚釵奪人眼目,頸脖上一串紅瑪瑙項鍊,訶子裙上鑲嵌著華麗金絲,端的是雍容華貴。

聽到外頭的鬧劇,飽滿的銀盤臉上寫滿了慍惱,再好的教養都被拋之腦後,破口大罵道:“王之煥那老小子不幹人事,這是要逼老孃寫休書!”

旁邊的婦人連忙勸道:“長公主且消氣,你這會兒出去,只會讓人看熱鬧。”

玉陽壞脾氣問:“七郎呢,王之煥要面聖喊冤,他也不出面管管!”

婢女趕緊應道:“方才黃內侍已經差人去府門口了。”

玉陽這才消停了,她牌癮大,又重新坐了回去,說道:“接著來,再接著打兩局。”

牌桌上的貴婦們你看我我看你,一人小心翼翼道:“王駙馬……”

玉陽沒好氣道:“他若吊死了,我立馬去給他收屍,買頂好的棺材厚葬了。”

眾人:“……”

玉陽:“趕緊的,莫要耽誤了時辰,我輸的還沒撈回來呢。”

眾人:“……”

這心理素質,也沒誰了。

牌桌上的女人一門心思想把輸掉的錢銀撈回來,縱是天大的事情壓下來,也不能耽擱她玩牌。

反正有老七給她收拾爛攤子。

扶雲軒這邊的院子裡一片寂靜,楊忠懷像木頭似的杵在門口,臉上不知是什麼表情。

周瑾行坐在上首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