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清努力仰面看著農夫,對方居高臨下,雙手還掐在自己的脖子上。
男人手指上的粗繭、玉米鋒利的青葉……此刻,陽光射入充滿死亡氣息的玉米地,空氣中漂浮著灰塵,這一切讓席清痛苦地呼吸著,又無法逃離。
他哀求對方,努力呼吸,害怕地看向男人:“哥……哥……對不起。”
只要華司出手,自己一定就沒命。
好在男人的雙手雖然掐住他的脖子,但還不至於窒息。
席清努力說話,聲音卻氣若游絲。
他張開嘴艱難地擠出一聲“哥”,聲音帶著氣聲,非常輕,像是一聲喟嘆。
可是這極其細微的聲音,華司猛然驚醒,看著面前臉色潮紅的青年。
華司每次吃過藥都會睡得很香,往往記不起來昨晚發生過的事情。
他偶爾會夢遊,並不會做出危險的事情。
但是凌晨,他親了席清。
嘴唇摩挲,口水混在一起。
農夫感覺口腔殘留的熱度還沒有消失,最關鍵的是……他硬了,越看席清越有反應。
他瘋了一般,竟然覺得“丹”很好看。
他……竟然對一個男人起狀態了。
也許是昨晚他吃了太多藥,又或許是這幾天,他吃藥不規律。
華司明明清楚席清暗算自己,卻總是把席清認成自己那位從不見面的妻子,一模一樣的側臉。
華司抬手撫摸著席清的臉,想要確定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
“這是不是假的?”
“我還在做夢……”
“丹,我對你那麼好,你要殺我?”
農夫華司有些瘋狂地撫摸席清,又低下頭用力聞著青年的脖子。
和四周複雜的、難聞的味道截然不同,席清身上有著一個充滿著活力青春的年輕人用沐浴露洗的乾乾淨淨後,殘留的香味。
席清僵硬在原地。
從農夫的話裡,意識到白天的boss已經開始擁有夜晚的記憶。
好像……融合了?
那對方不就知道自己昨晚拿刀捅他的事情了?!
席清慌張補救,努力掐住大腿:“哥,我昨晚真不是故意扎你的,你突然喊我老婆,我……我不喜歡男人,我以為你
是變態。”
農夫沒回答。
他只是瘋癲地扛起席清,往農場跑去。
這裡距離住處很遠,平時他都需要開車才行,但現在他就這麼一直跑下去。
席清被他扛在肩頭。
男人的肩膀頂住自己的腹部,似乎頂住胃了,他想吐出來。
他試圖抱緊男人的腰,努力讓身體穩定一點。
這麼一摸,他就瞥見了那把還紮在農夫背部的小刀。
刀扎得非常深,只剩下了刀把,幾乎把農夫扎個對穿。
席清聞到鮮血,看到新鮮的人肉,張開嘴乾嘔,連忙捂住嘴,眼睛卻一直盯著那把刀。
他想,如果把刀抽走再紮下去,boss會死嗎?
但最終,他還是剋制住了衝動。
在殺不死boss的情況下,再激怒對方,自己絕對沒好果子吃。
慶幸對方並不是真想殺自己,要不然剛才就動手了。
一路顛簸中,席清難受到昏死過去。
等再醒過來時,他被反綁住雙手,和另外幾個學生靠在一起。
席清眼神迷茫,他落得和學生保鏢一樣的境遇。
布條矇住了眼睛,席清的髮型亂了,遮住額頭和眉眼,只露出線條流暢的下半張臉。
現在,他看不到農夫在哪裡,不敢輕易動作,害怕那傢伙就在盯著自己。
席清努力聽著動靜。
男人受了傷,呼吸頻率應該比一般人要快。
一旁的穆菲看到席清醒了,眼中有著幸災樂禍。
她已經用力弄掉了口中的布團,下頜有些脫臼,說話時很疼。
她和那個胖男生看向席清的眼神裡,只剩下了嘲諷。
“丹,你這麼巴結農夫,還不是逃不出去?”
“你跟一條哈巴狗一樣,暴發戶的兒子就是可笑,底層就是底層,永遠當不了人上人。”
穆菲咬牙:“你等著,等我爸爸明天來了,你們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席清聞言,鬆了一口氣。
農夫不在,不然這幾個傢伙一定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