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陳曉峰萬萬沒想到的是,在江湖上混了一輩子,平時凶神惡煞般的劉三愣,居然被打得放聲痛哭起來,怎麼還不如他這麼一個學生?
不過陳曉峰並不清楚,劉三愣之所以會放聲痛哭,並不僅僅是因為身上痛,更大的原因是滿腹委屈,自從他帶著人和槍跟了李部長,在特工總部可以說是無惡不作,但凡只要是棘手的案子,都會交給他去處理。
丁部長和李部長過去在中統和軍統呆過,有時看到中統或者軍統的人出現在租界,因為礙於過去的情面,他們在不便出面的情況下,不管是抓人還是審訊,都是劉三愣一馬當先。
在劉三愣看來,整個特工總部的半邊天,都是靠他的頂著,而最大的受益人無非是東洋鬼子,今天他根本就不知道咖啡館裡出了什麼事,一陣槍響之後,他便莫名其妙的被抓了起來,甚至在菊子和晴氣慶胤的眼皮底下,他居然被憲兵司令部的打手暴打,這讓他實在是無法接受。
兩個打手看清陳曉峰之後,才發現他不僅是個學生模樣的人,而且還是中國人,頓時兇相畢露,正準備發火的時候,菊子他們走了進來。
陳曉峰氣鼓鼓的站在那裡,努力抑制著滿腔的怒火。
晴氣慶胤和宮本雄一走到陳曉峰的身邊之後,便停住了腳步,菊子卻直接走到被綁在老虎凳上的劉三愣面前,冷冷地問了一句:“今天你怎麼會和陳曉峰一起到小聖彼得堡去?”
“我......我......”
劉三愣本來就是一個凶神惡煞的劊子手,他知道折磨人的辦法多得很,何況現在面對的是這些根本不把中國人當人看的東洋人,他們要整起自己來,可以弄得自己骨頭是骨頭,皮是皮,所以準備老老實實地交代。
可轉而又想,菊子本來對陳曉峰就情有獨鍾,如果直接坦白自己是帶陳曉峰去玩那個白俄貴婦,還不得被菊子扒一層皮?
猶豫了一會兒,他說道:“菊子太君,你也知道,前幾天我誤解了曉峰兄弟,所以今天抽個時間給他賠個罪,正好順便路過小聖彼得堡那家咖啡店,所以......”
沒等他說完,菊子冷冷地朝後退了幾步,兩個打手見狀,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突然輪起皮鞭,噼裡啪啦地又落在了劉三愣的身上。
“哎喲喲,救命,菊子太君,曉峰兄弟,救命呀——”
“住手!”
陳曉峰見狀趕緊衝了過去,他居然準備從兩個打手手裡搶過鞭子。
沒想到站在邊上的宮本雄一,伸手扣住他的手腕,陳曉峰正準備奮力掙脫,卻感覺到他的手,像鐵鉗一樣緊緊扣住自己的手腕,同時一陣傷筋斷骨的劇痛,從手腕傳遍全身。
陳曉峰這才明白,原來這個宮本雄一是個武功高手,他雖然不動聲色,但手下一使勁,陳曉峰完全受不了,痛的渾身直打哆嗦,黃豆大的冷汗從額頭冒了出來。
但他咬緊牙關,儘管五官都通的挪了位,卻忍住沒吭一聲。
這時劉三愣還在哭喊著:“啊——,哎喲喲,曉峰兄弟,救命呀,救命呀!”
“閉嘴!”陳曉峰痛得滿臉脹紅,青筋突暴,但卻咬緊牙關,朝劉三愣喊道:“劉科長,怎麼說你丫的也是個爺們,就不能別鬼哭狼嚎嗎?”
兩個打手的皮鞭,依然不停地落在劉三愣的身上,而陳曉峰被宮本雄一扣住手腕,渾身痛得直哆嗦的情景,也被劉三愣盡收眼底。
開始他還以為,陳曉峰是藉著菊子的手想報復自己,現在看到他那副樣子,已經明白他的日子也不好過。
這時陳曉峰忍著劇痛,又提醒了一句:“劉科長,你究竟帶我去那裡幹什麼實話實說,不管做什麼,總比被他們誤認為我們是抗日分子要強!”
劉三愣一聽,頃刻間已經明白,陳曉峰應該是實話實說了,而且他說的也確實不錯,再怎麼說,帶著陳曉峰去玩白俄貴婦,總比被他們誤以為是抗日分子要好。
“我說,我說,”劉三愣趕緊說道:“今天我是帶曉峰兄弟,去見一個白俄的貴婦,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希望能夠得到曉峰兄弟的原諒。哎喲,哎喲——”
菊子一抬手,兩個打手見狀,立即停了下來。
菊子朝前走了幾步,冷冷地對劉三愣說道:“劉科長,我一直都奉行一個原則,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就改,善莫大焉。做錯了事沒關係,問題是我容忍不了欺騙!記住,能力是次要的,大日本皇軍需要的是你絕對的忠誠,明白嗎?”
劉三愣哭喪著臉,雞啄米似地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