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香蘭並不是在危言聳聽,也不是胡亂猜測,而是胸有成竹地問道:“三愣,昨天晚上回來時你跟我說過,你們抓住了軍統東海站的站長,對嗎?”
“是呀!”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那個叫吳雲飛的站長,恐怕已經與李部長達成了協議,過不了幾天,他一定會被釋放,而在被釋放之前,今天派出三個殺手,對曉峰兄弟的暗殺,應該算是他獻給李部長的一份厚禮!”
劉三愣和陳曉峰離開特工總部之後,還不知道吳雲飛已經被釋放,不過劉三愣認為高香蘭有點胡扯,吳雲飛畢竟是到目前為止,特工總部抓到的山城方面級別最高的特工,不可能因為懷疑自己被戴綠帽的事,就拿陳曉峰的性命與吳雲飛的自由做交換。
何況劉三愣也很清楚,特工總部的每次行動,都要上報給東洋人,抓到像吳雲飛這樣的高階別特工,就算李部長想,東洋人也不會同意他為一己私利,去釋放吳雲飛的。
陳曉峰也覺得高香蘭這話不靠譜,但又不好直接反駁,只能微微一笑:“嫂子,你太看得起我了,雖然我現在已經是菊子的聯絡員,可在特工總部還是蝦兵蟹將。更何況李部長知道我和李夫人的關係,差不多親如姐弟,有件事你可能不太明白,我父親過去就是李夫人家的管家,而且李部長也認識我父親,所以......”
“所以什麼?”高香蘭瞟了陳曉峰一眼:“難道你沒聽說過日防夜防,家賊難防的俗話嗎?李部長現在在特工總部,可以說是大權獨攬,而且特工總部的威名可以說是震撼了整個東海灘,外人就是對李夫人想入非非恐怕也是望而生畏,無從下手。李部長當然清楚這個道理,所以他要防的話,恐怕只會防身邊人。”
說著,高香蘭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居然在桌子底下,用自己的小腿碰了陳曉峰的小腿一下。
她不說這話還好,當著劉三愣的面說家賊難防,陳曉峰還當她是在試探自己,回頭可以向劉三愣證明,只要她願意,陳曉峰立馬就可以上鉤。
所以陳曉峰嚇了一跳,但又不敢表現的太明顯,只是微微地將腿向自己這邊收了收,面頰微微泛紅地辯解道:“這個......不太可能吧?特工總部有那麼多人,而且許多都是和李夫人年紀不相上下的,就算李部長懷疑李夫人有事,恐怕也不會想到我頭上吧?”
而還有一個理由他是不能說的,那就是在他看來,李部長夫婦都是潛伏下來的特工,又是革命者,而且剛剛吸納他進組織,李部長怎麼會莫名其妙地,懷疑自己與韓麗麗有染了呢?
正是因為有這個前提在,所以不管誰說李部長要害他,而且是為了吃韓麗麗的醋,打死陳曉峰都不會相信。
高香蘭笑道:“你這就不懂了,什麼叫老牛啃嫩草?秋野司令官能懷疑他太太跟你有關係,李部長為什麼就不可以懷疑你跟他老婆有染?別說你太年輕,恰恰是因為你年紀小,才讓秋野和李部長那樣的人,感到對你不能掉以輕心。”
說著,高香蘭的小腿,又朝陳曉峰的小腿上靠去,陳曉峰這次卻不敢再動了,因為再要回收的話,整個人的身體都要動,他擔心弄巧成拙,也許高香蘭是無意的,但一旦被劉三愣發現,反而有點說不清了。
再加上過去陳曉峰就聽說過,高香蘭不僅是東海市十大名媛之一,而且還是三大女流氓之一,也許她就是這麼拿得起放得下的一個女人,何況可能還是無意中碰到了自己的小腿,陳曉峰覺得自己如果表現得過於敏感,反而會被高香蘭誤以為自己是做賊心虛,所以也就沒有動了。
劉三愣這時插話道:“老婆,曉峰兄弟年紀還輕,你千萬別給他灌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本來他跟秋野太太和李夫人都沒事,現在被你這麼一說,說不定將來還真會鬧出什麼誤會。”
“什麼‘什麼誤會’?”高香蘭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反問劉三愣道:“剛才那三個人你也看見了,絕對不是江湖上的人,而且身手那麼好,統一使的駁殼槍,延安的人不會搞這些暗殺,就算他們搞,也沒有這麼大的排場。我聽說早年他們有個紅隊,專門用來處決內部的叛徒,但他們一共只有四把槍,只有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才能分配到隊員手裡使用,平時都是統一管理的。你覺得他們可能用三把駁殼槍,來對付曉峰兄弟嗎?曉峰兄弟是他們的叛徒,還是出賣了他們的同志?”
劉三愣不得不承認:“我也看出來了,他們一定是山城方面的人。不過曉峰兄弟,也不是他們的叛徒,同樣也沒出賣他們的同志,這青天白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