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錘。”
一聲略顯虛弱和沙啞的嗓音緩緩響起。
\"幹嘛?有話直說!少像個娘們兒似的哼哼唧唧,半天憋不出個字來!\"
雷錘一邊喘著粗氣,一邊低聲怒吼道。
儘管口中如此說著,但他腳下的步伐卻並未停歇,驅使著龐大的身軀,敏捷地穿梭於茂密的林間。
要是以往,雷錘敢用這麼惡劣的語氣對待自己,以火狐的性格,肯定會毫不客氣地回懟過去。
現如今,面對雷錘的怒斥,火狐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發出一連串清脆悅耳的笑聲。
他故意湊到雷錘耳邊,眯著丹鳳眼,眼中閃爍光芒,口吐蘭香道。
“我就是好奇,你為何要救我?”
為什麼要救火狐?
雷錘一怔。
這個問題,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當時也不知怎的,明明能馬上離開,但就是不急著走,杵在原地張望很久。
看到火狐這傢伙被魏嚴君三言兩語騙得暈頭轉向,傻乎乎的衝上去阻攔陰無傷時,雷錘當時內心暗自冷笑。
他嘲笑火狐的不自量力,譏諷他被貪慾遮蔽雙眼,迷失心智,甚至隱隱期待,陰無傷那老魔頭能當場擊斃這個經常跟他作對的蠢貨。
但是,就在親眼見到火狐身受重傷、口吐鮮血並從半空中墜落之時,雷錘的心臟猛地抽搐了一下,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一般。
剎那間,一股莫名的衝動湧上心頭,讓他情不自禁地邁步向前。
手持在很久之前獲得的遠古法寶,衝上天際,迎向那道以驚人速度疾馳而來的恐怖雷蛇。
此刻回憶起當時雷蛇的駭人威勢,以及陰無傷充滿殺意的眼神,雷錘猛然竄出後怕之感,同時也忍不住心生悔意。
那面為拯救火狐而碎裂的青銅盾牌,儘管早已腐朽,但它終究屬於遠古時期遺留下來的寶物,其價值遠超尋常的中品法寶,可以說是雷錘最大的底牌。
損失價值近百萬下品靈石的寶物,自身更是遭受餘波重創,肉身遲遲無法恢復。
拼盡一切、不顧性命地去營救自己的死對頭,即使是現在,雷錘依舊難以相信,這樣愚蠢至極的事情竟然會是自己做的。
等心情逐漸平靜,胸膛中的熱血慢慢冷卻,經過細細思考後,雷錘都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我到底造了什麼孽呀!竟然會在那樣危險時候犯渾,救下這麼個氣死人的玩意。
若不是自己等人在陰無傷眼中不過是微不足道的螻蟻,又著急殺魏嚴君,不然他真會因為一時衝動,將自己的性命交代在天傷地絕宗。
事已至此,雷錘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彌補損失,畢竟帶著火狐這個拖油瓶,自己也得受累,倒不如搶了火狐的儲物袋,再將火狐丟棄在此地。
然而此時此刻的火狐,對於雷錘心中所想一概不知,他只是默默地注視著一言不發、埋頭狂奔的雷錘,心中暗自竊喜。
原來如此。
雷錘這傢伙,平時沒看出來,沒想到內心居然隱藏著這樣的念頭。
難怪我每次跟其他男人接觸時,這糙貨總會跳出來罵我娘炮。
自認為明白全部的火狐思潮起伏。
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雷錘這傢伙心思如此不純,竟然對自己心懷不軌。
可能是因為救命之恩的緣故,此刻的火狐撐起身子,扭頭打量著雷錘那張佈滿傷痕的粗糙面龐來,只覺得越看越有男人味。
想來自己平素裡總是偏愛像青眼真君那般丰神俊朗的美男子,但如今再看雷錘這臉,雖然是糙了點,但細細品味之下倒也頗具陽剛之氣。
鬼使神差般地,火狐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掌摸向雷錘寬闊厚實的背脊,感受著那結實而又滾燙的身軀所傳遞過來的熾熱之感。
火狐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驀然變得茫然失措起來,雙頰泛起紅暈,雙腳不受控制地胡亂踢蹬著,足尖正中雷錘肚臍。
感受到腹部傳來連續而微弱的力道,本就心煩意亂的雷錘頓時是怒火中燒,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作亂的雙腳上。
啪的一聲脆響,火狐白皙的小腿瞬間浮現一道紅印。
凝視著不再亂動的雙腿,雷錘心中長舒一口氣,感受到失去動靜的火狐,旋即又有些後悔。
我…是不是…不該將脾氣發在他身上?
儘管內心正在不斷地懺悔,可雷錘那雙碩大的牛眼還是不由自主地瞟向那印著醒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