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鬧出的動靜已經不小,周圍人群越聚越多。
四方嘈雜的議論之聲,令許遠昌臉色更加難看。
人群裡已經混雜了其他宗門的弟子,他和梁祖樓若真在此動手,不出一天,邪靈宗的醜聞便會傳遍整個南方海域。
他許遠昌也會淪為笑柄。
許遠昌已不想在此久待,但此刻梁祖樓嚴陣以待,以及圍觀弟子投來的熾熱目光,讓他有些下不來臺。
事情畢竟是他先挑起的,其餘弟子,可能也都希望他砍了梁祖樓這厚顏無恥的小人。況且,他的弟子還將玉兒打成重傷,自己不做表示,如何配做其師尊?
他此時不出頭,潘厲那邊也會心生不滿。
就在許遠昌舉棋不定之際,一道渾厚的男聲忽然在人群后方響起。
這聲音急切,還帶有一分怒意。
“許長老,梁長老,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許遠昌焦躁的心頓時安定下來,而對面的梁祖樓則是臉色微變,望著走出人群的黑衣青年,暗道不妙。
潘厲這麼快就來了!
來者正是邪靈宗道子,潘厲。
一襲黑衣的青年神情冷淡,瞥了眼被人攙扶,狼狽悽慘的潘玉,眉頭微蹙。見妹妹低頭不語,他搖搖頭,也沒對其多說什麼,身子越過對方,走到許遠昌身旁。
“許長老,我妹妹是怎麼回事?”
許遠昌見潘厲問起,也不擺長老架子,抬手便指向對面的梁祖樓和陰無傷道:“道子,此時正是天驕盛會開始之際,我見梁祖樓帶著一個煉氣四重而來,覺得這樣的修為不配呆在此地,會讓其他勢力來的天驕笑話,便出言驅趕對方……”
“所以有了現在的鬧劇?”不等許遠昌說完,潘厲便蹙眉質問道。
根據眼前的情況,他已經明白了所有。
潘厲此刻臉色雖然平靜,但心中已是極度不滿。
若不是眼前二人是元嬰長老,修為遠高於自己,他早就不顧形象,破口大罵了。
許遠昌跟梁祖樓有過節,這事整個邪靈宗人盡皆知,他兩會起衝突,潘厲不覺得意外。此二人之間的矛盾,就連宗主都化解不了,更何況是他。
但問題是,即使你二人有再大的過節,也不能不顧宗門顏面,在其他門派眼前整這一出吧。
要知道,王劍谷、降神山、以及造化宗的道子,可都是他親自上門,挨個請來的。
你們是覺得我邀請他們,是來看自家笑話的嗎?
見許遠昌將姿態放得很低,潘厲強壓下心中不滿,思緒電轉間,目光轉向對面的梁祖樓。
“梁長老,潘某知曉你跟戲許長老的矛盾頗深,但是你為了顏面,以小欺大,出手打傷舍妹,這是否太過分了些?”
許遠昌畢竟是潘玉的師尊,平時跟自己交情也是頗深,潘厲不想與之翻臉,便將宣洩口對上了梁祖樓。
四周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並且這些人幾乎都是內門精英,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宗門的年輕修士。他身為道子,註定是邪靈宗未來的宗主,他不能在天驕聚會這個重要的時刻丟了道子威嚴。
潘厲內心默唸,“梁長老,抱歉,雖說我可以不在乎潘玉,但現在這麼多人看著,有宗內宗外修士,都在等我主持‘公道’,我肯定是需要給個交代的,事到如今,只能委屈你了。”
念及此處,潘厲愈發大義凜然。
就在他正準備繼續朝梁祖樓發難之際,對方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對上潘厲疑惑的眼神,梁祖樓猶如看待傻子一般,嘲諷道:“道子莫不是閉關閉傻了,本座堂堂元嬰真君,用得著欺負宗內,連築基都不是的小輩?”
梁祖樓神情鎮定,所言字字有力。
潘厲本來還有些懷疑,可週圍愈發騷動的人群,卻令他恢復理智。
他問道:“許長老,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等許遠昌開口,少年模樣的陰無傷便率先一步走出。
他頂著潘厲灼灼的目光,淡淡道:“人是我打傷的,與我師尊無關。”
“你?”
上下打量眼前走出的小個子少年,潘厲眉頭緊蹙,臉上充滿了懷疑。
他目光重新回到梁祖樓身上,“梁長老,莫不是叫人頂罪?”
下一刻,也不等梁祖樓開口,潘厲神情一變,彷彿若無其事,自顧自地道。
“也罷,梁長老,只要你這弟子向舍妹道個歉,此事便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