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稚鶯一顆心怦怦亂跳,終是壓不下內心好奇,無比忐忑的緩緩睜開眼睛。只見皇甫鷹揚揮灑自如,手起石落全無半分猶疑,而他打出的沒羽箭則在空中不斷交擊碰撞,有的還回旋著重新落入他手中。
邢稚鶯恍然一悟,終於知曉皇甫鷹揚的沒羽箭為何好似無窮無極,如此神妙手法當真讓她佩服得五體投地,豁然開朗之際頓時信心大增,內力催動也愈發賣力。
皇甫鷹揚自有所感,暢快之餘出手更顯神威,儼然一派“談笑間群狼灰飛煙滅”的氣概。
如此激戰片刻,群狼斃命者不知凡幾,雖然有不少停下來撕扯同伴的屍體,但畢竟數目眾多,攻勢卻依舊兇猛。其中更有一些十分狡猾,識得正面之人的厲害,索性從兩側向族內衝去。
邢稚鶯見狀大急,脫口驚呼道:“那些怎麼辦?”
皇甫鷹揚恍若未見,只是峻聲道:“兩邊自有哈大哥料理,咱們只管正面。”
邢稚鶯聞言一顆心總算落回腔子裡,這邊兩人心有靈犀、穩立不敗,那邊哈圖勒果然也已經將眾人組織起來。呵叱聲中箭如雨下,那兩側突襲的狼群頓時傷亡慘重,哀嚎之聲響徹夜空,好不淒厲瘮人。
眾人同心協力,苦戰約摸小半個時辰,群狼終於自知不敵,紛紛轉頭落荒而逃。
片刻間綠光厲嘯盡皆消失不見,只留下遍地殘碎狼屍,以及一片異常濃重的血腥氣。
邢稚鶯哪曾經歷過這等陣仗,只覺滿眼都是懾人的慘紅,不由得俯下身去,劇烈嘔吐起來。
皇甫鷹揚見狀嘆了口氣,一面拍著邢稚鶯的後背為她順氣,一面含笑道:“不錯,毛丫頭比我想的硬氣多了,只是內功還欠些火候,眼下恐怕都要虛脫了吧?”
他不說還罷,這一說邢稚鶯才覺得周身都像被抽乾了似的,眩暈之感直衝腦海,終是嬌軀一晃,軟軟的向後倒去。
皇甫鷹揚稍一猶豫,還是攬住邢稚鶯的腰身,隨即苦笑著道:“你這毛丫頭,怎麼又來勾引我?”
邢稚鶯此刻雖然疲憊之極,聞言卻倏地羞紅了臉,勉力掙動間抗聲道:“誰勾引你了,趕快放開我!”
皇甫鷹揚看到邢稚鶯那副嬌羞不勝的模樣,直是啼笑皆非,整整顏色低聲道:“毛丫頭不用怕,我今後只是你的世叔,決不會再奢求別的什麼,你懂我的意思吧?”
邢稚鶯聽得一呆,垂首訥訥的道:“你有話直說,我不想猜。”
皇甫鷹揚一挑眉道:“毛丫頭裝什麼蒜,本巨俠承認,是有一陣想把你拐回去應付一下老頭,但既然你不願意,那便也用不著強求了。”
這位巨俠之前雖然百般調侃親近,可從未認真表白過,如今這番話說來卻是心境大異,感慨之餘更生出幾分自嘲。
邢稚鶯聽罷粉面泛紅,期期艾艾的道:“你……真的……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皇甫鷹揚搖頭一笑道:“我當然知道,你心裡早存了個祁哥哥,另外還有人家堂堂武林狀元正等著迎親。所以不管怎麼排,都沒我這老光棍的位置,是不是?”
邢稚鶯似是一滯,難掩侷促的道:“那個龍正陽我才不喜歡,何況我哪配得上人家武林狀元。”
皇甫鷹揚瞭然的道:“那看來你還是喜歡你那位祁哥哥更多一些了?”
邢稚鶯默不作聲,只是點了點頭。皇甫鷹揚察顏觀色,輕嘆一聲道:“你那祁哥哥跟我一樣都救過你,算起來我這恩情應該比他更大,怎麼你倒一門心思撲在他身上?”
“莫非我這老光棍當真已經老朽昏聵,全然討不了你半分歡心?”
邢稚鶯聽得芳心一顫,她畢竟也只是個情竇初開的純稚少女,對這男女間的奇妙感情全沒半分經驗。
此時給皇甫鷹揚這麼直白的問下來,邢稚鶯登時只覺茫然無措,張口結舌間渾不知該如何作答才好。
早先全靠祁學古出手逐退賊寇,之後又為了幫他驅毒而朝夕相處,自己衷心感激之餘,既敬他勇武仗義、不欺暗室之德,又喜他滑稽梯突、善解人意之性,不知不覺竟是芳心萌動,生出非君不嫁之念。
孰料造化弄人,一場無妄災劫陡然臨身,非但自己慘遭凌辱,多半已經痛失貞潔,祁學古也就此失蹤、再無半絲音訊。雖然私下百般禱祝,期望他吉人自有天相,但自己內心的彷徨愁苦又能對誰言說?
同樣都是出手相救,這位皇甫世叔的恩情的確更強過祁學古,但一個女兒家橫遭切身羞辱,卻又半點不剩的全落在他眼裡。縱然滿懷感激不假,可一旦跟他相處,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