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稚鶯被對方一逼,竟然覺得有些難以抗拒,下意識的道:“是……已經收埋了,可我想以後應該會遷葬,所以埋得並不深。”
那聲音聽罷竟是哈哈大笑道:“好!如此甚好!哈……”
邢稚鶯登時一滯,悲憤之下厲斥道:“你——!叫什麼好?簡直豈有此理!”
那聲音連忙道:“小姑娘先別生氣,我方才是有些失態了,咱們也不必兜圈子,你且說可願讓令兄復活?”
邢稚鶯心頭猛震,脫口驚呼道:“復活?!這怎麼可能?”
那聲音輕笑道:“怎麼不可能,我既然敢說這話,便絕非信口開河。”
邢稚鶯聽對方語氣之中滿懷自信,也不禁激動起來,瞪大眼睛顫聲道:“那究竟應該怎麼辦,才能讓大哥復活?”
那聲音朗然道:“我這裡有昔日藥俠所贈的褫魂還陽丹兩枚,功可起死回生,但凡身死不過十二個時辰之人,均可使用此丹令其重返陽世。”
邢稚鶯自然聽過藥俠的大名,雖然不知道這褫魂還陽丹是否效果真實,但總歸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她興奮之餘卻又期艾著道:“可是這樣貴重的丹藥,你想必不會平白無故送給我吧?”
那聲音呵呵一笑道:“小姑娘果然懂得分寸,靈丹當然不會平白無故送給你,但咱們可以做一筆交易。你開啟機關放我脫出生天,我贈你一枚褫魂還陽丹相救令兄,如此你能否接受?”
邢稚鶯大為心動,連連點頭道:“一言為定,你可別耍賴。”
那聲音傲然道:“我是何等人物,豈會與你這小姑娘耍賴?你要還是不肯相信,我可以當天立誓,方才若有半句虛言,便教我天打雷劈。”
邢稚鶯嗯了一聲,緊接著道:“那我該怎樣才能開啟機關?”
那聲音咳聲道:“小姑娘彆著急,你先自戴洶身上搜出四把青銅鑰匙,如此才有可能幫我開啟機關。”
邢稚鶯不敢怠慢,強忍著厭惡伸出長劍,挑開戴洶的衣裳,果然見到他腰裡藏了一掛四把青銅鑰匙,便拾起來晃一晃道:“是這個麼?”
那聲音欣喜的道:“不錯,正是這四把鑰匙。”
邢稚鶯點頭道:“然後呢,我怎麼找到你?”
那聲音肅然道:“小姑娘聽我指揮,半步都不能走錯,先向前七步,然後向右五步,聽清楚了嗎?”
邢稚鶯微覺詫異,忍不住探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那聲音緩和了語氣道:“這鴞雪道中機關密佈,稍有不慎便是性命之憂,你若非循著戴洶的足跡追來,恐怕早已凶多吉少了。”
邢稚鶯心裡打了個突,只好依著指點前七步右五步走出。等到最後一步踏落,她卻忽覺腳下咔嗒一聲輕響,還沒反應過來,兩扇翻板早已左右一分,露出一個方形的地洞。
邢稚鶯猝不及防,伴著哎喲一聲驚叫,整個人直向地洞之中墜落下去。
兩扇翻板隨即合上,放眼望去依舊是銀裝素裹的一條雪道,而雪上驚鴻卻沒了影蹤,只剩下戴洶那醜惡的屍身,怒凸的雙目仍然帶著不甘,逐漸被飄灑的雪花掩埋。
邢稚鶯一腳踩空,慌亂之餘急欲攀附洞壁,以求止住下落之勢。
無奈這洞壁是萬年寒冰所結,全無著力之處,而且越是往下,坡度便越陡,根本不存在收剎的餘地。
邢稚鶯自忖無救,索性不再掙扎,之前的滿腔熱望霎時全滅,反而覺得就此死了也算一了百了。可正在轉念之間,她的身軀卻忽然騰空而起,跟著打橫直飛了出去。
練武之人的本能於此顯現,邢稚鶯急忙運氣提縱,一面扭身正回軀體,一面緩解下墜之勢。
如此又掉落了幾丈光景,邢稚鶯腳下終於猛的觸到實地,雙腿劇痛之際順勢著地一滾,須臾總算剎住了勢子。
雖然僥倖保住了性命,但邢稚鶯的雙腿先前遭到棺中人殘傷,傷勢還未能痊癒。這時又自接近十丈的高空墜落,舊傷復發之下直是痛徹心扉,不由得失聲慘撥出來。
勉力禁忍了片刻,淚水早已模糊了雙眼,邢稚鶯正自悲苦呻吟,卻聽先前那聲音悠然傳來道:“如何,雙腿可是斷了?”
邢稚鶯聽到那聲音,只覺恨火如熾,嘶聲厲喝道:“無恥惡賊!幹麼害我?!”
那聲音淡淡一笑道:“防人之心不可無,我三日粒米未進,早已虛弱不堪,倘若你心存歹意,如戴洶一般想奪取我的秘籍和靈丹,我又怎能相抗?所以你不妨也吃點苦頭,如此我才能安心與你合作。”
邢稚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