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凶神惡煞,大呼向前,手中長刀左劈右砍,無人能擋。在他的帶領下,越來越多的劉景軍士卒衝上城頭,奮勇廝殺。
關鍵時刻,輔匡帶著部曲親衛殺了過來,雙方狠狠撞在一起,於方寸間亡命搏殺,反覆拉鋸。
雙方每倒下一人,後面立刻便有人補上位置,短短片刻間,地上便躺滿了死者、傷員,令雙方將士幾無立錐之地。
輔匡為人粗強,但他絕非恃勇鬥狠之徒,他出身襄陽大族,熟讀兵書戰策,是以他雖然武藝不俗,卻沒有衝在前方,與魏延捉對廝殺,而是躲在後面,指揮部曲作戰。
然而魏延實在太過勇猛,在他不知疲倦的反覆衝擊下,夷陵守軍漸漸不支,防線不再嚴密。魏延抓住機會,一鼓作氣,殺入其陣,揮刀朝著輔匡斬去。
面對來勢洶洶的魏延,輔匡怡然不懼,舉刀迎戰。
“鐺!”
雙方刀刃猛烈相擊。
魏延登城以來,斬殺無數,單身突陣,直取敵首,氣勢攀至巔峰,只是幾經廝殺,體力消耗甚大,輔匡亦非易與之輩,雙方初次交手,竟是不分伯仲。
“殺……”魏延雙目圓瞪?
暴吼一聲?
再次揮刀砍向輔匡。
“鐺!鐺!鐺!……”
二人如同兩頭髮瘋的公牛一般,毫不退縮?
激烈碰撞。
十餘回合下來?
輔匡終究不敵魏延,身中數刀?
敗下陣來,所幸其身披雙鎧?
防護甚堅?
所受傷勢並不嚴重。
輔匡自知非魏延敵手,心生退走之念,魏延見他要逃,怒不可遏?
咆哮連連?
奈何輔匡左右親衛甚是忠勇,為掩護輔匡脫身,死死擋在魏延面前。
魏延幾番突擊,直殺得手足痠軟,仍是不能衝破阻礙。感到力氣不濟?
魏延亦暫時從前線戰場退下,靠著女牆休息。
對於未能斬殺輔匡?
魏延心中不免大感遺憾,不過這本來就是錦上添花的事?
他的任務是“先登”,此時夷陵城牆多處皆已被劉景軍先登佔據?
城下士卒正源源不斷透過雲梯登上城牆。
霍篤翻身躍上城頭?
見魏延倚牆而立?
喘息甚急,不由笑道:“恭喜魏兄,奪下先登之功,後面就交給我好了。”說罷,霍篤便率領部曲,直撲敵人。
魏延登時大急,區區先登之功,如何能滿足他的胃口,當即也顧不得休息,再次投身戰場。
魏延過去只是新野一遊俠,輔匡不知其人,霍篤則不然,其乃南郡豪傑,輔匡沒少與他打交道,一見到後者,當即瞋目大罵道:“霍篤!你枉為南郡豪傑!食劉將軍之祿,卻不能盡忠職守,反而背主投敵,反戈相向,你還有何面目立於天地間?!”
霍篤被輔匡罵得面紅耳赤,惱怒不已,偏偏無法還口,不管他有一千個理由、一萬個理由,都改變不了他貳臣的身份。
霍篤心中恨極,誓要斬殺輔匡,以雪其辱。
輔匡之前面對魏延一人,已是大感吃力,如今又來一個霍篤,輔匡一時間左支右捂,疲於應對,漸有力不從心之感。
而城牆多處防線,也先後失守,劉景軍佔領的據點越來越多,甚至有連成一片的趨勢。
眼見形勢危急,輔匡滿腹苦澀,就算今日能夠成功擊退劉景軍,損失也必然慘重,明天呢?後天呢?……
本以為吏士同心,嬰城固守,足以抵擋劉景軍十天半月,如今看來,這個想法委實可笑。
“城破了、城破了……”
忽然北方傳來陣陣大呼。
“北城門失守了?”輔匡聞言大吃一驚,不敢置信地望向北方。那邊的劉景軍只是一支偏軍,而他留的兵力並不少,按理來說,北面的壓力要遠小於他這裡,怎麼會這麼快就失守了?
北城門失守的訊息,立時壓垮了夷陵守軍緊繃的神經,將士鬥志全消,爭相而逃。
劉景軍在後面緊追不捨,肆意砍殺,自古戰場傷亡,大部分皆來自於潰敗,而非正面對抗。
數百夷陵守軍一窩蜂湧向通道,立時便將通道堵得水洩不通,隨著劉景軍的逼近,為了活命,後方士卒不惜對身前同袍揮刀,硬是殺出一條血路。
輔匡落在後面,見士卒為求活命,自相殘殺,不禁滿心悲涼,他對左右部曲道:“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