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沅北城牆,喊殺聲鋪天蓋地,潘濬一邊觀望戰事,一邊對諸葛亮道:“孔明,如此看來,今日臨沅必克。”
潘濬有此自信並不奇怪,劉景軍攻城完全可以用“勢如破竹”四字來形容,眼下臨沅城頭,到處都是劉景軍士卒的身影,臨沅守軍節節敗退,頹勢盡顯。
未等諸葛亮回話,潘濬又遙指臨沅城下的五座“巨樓”,說道:“此物真乃軍之重器也,無愧‘臨衝’之名。”劉景軍之所以進展如此順利,皆賴臨衝之功。
《詩·大雅·皇矣》有云:“與爾臨衝,以伐崇墉。”
《六韜·軍略》:“攻城圍邑則有轒轀臨衝。”
臨(車)與衝(車),原本俱為攻城器具,劉景研製出古典時代的攻城巨無霸“攻城塔”,將其命名為“臨衝”。劉景軍將士私下皆雲:‘臨衝劉君車。”
攻城塔於公元前四世紀末,由“圍城者”德米特里烏斯首創,此前無論東方,抑或西方,都有類似原理的移動塔樓,用於攻城作戰,但它們比起巨無霸一般的攻城塔,實乃小巫見大巫。
攻城塔作為複合巨型攻城武器,毫無疑問是古典時代,機械武器的集大成者。
攻城塔首次出現在中國歷史,是在元代,名曰“呂公車。”
或許是宋代發展出的技術,亦或許是和“配重投石機”一樣,被蒙古人引入華夏。
與配重投石機攻陷堅城襄陽相比,攻城塔表現就要暗淡多了,並沒有發揮什麼作用。原因很簡單,那時中國已進入火藥時代,縱橫世界戰場近兩千載的攻城塔,由於目標巨大,移動緩慢,面對管形火器無異於活靶子。
不過劉景並不知道這些,他對攻城塔的印象,主要來自於現代影視作品,他正是參考影視作品,命工匠研製出攻城塔,使其提前千餘年出現在華夏大地上。
諸葛亮頷首附和道:“臨衝雖大而遲緩,卻瑕不掩瑜,確實當得上‘軍之重器’之名。”
潘濬接著感嘆道:“將軍長於巧思,超絕當世,拍竿、連弩、飛石車、馬蹄鐵、高橋鞍……皆出於將軍之意,而今又作攻城重器臨衝,使我軍與敵對壘,戰必勝、攻必克,所向無敵。”
諸葛亮心中亦對劉景巧思,感到敬佩不已,劉景可不僅僅擅長髮明軍器,他也曾為民作曲轅犁,百姓春耕,深受其惠。
最近劉景又對紙產生了濃厚興趣,提出以竹為造紙原料。
百年前,蔡倫改良造紙術,以樹膚、麻頭及敝布、魚網作紙,在提高了紙張質量的同時,也大幅降低了造紙的成本。
竹子在荊南隨處可見,若真能以竹作為造紙原料,無疑會更進一步降低成本,問題在於,竹子乃堅硬之物,並不適合造紙。
然而這對漢代人或許是一個難題,在劉景看來,卻是不難,他前世有意無意看過的造紙資訊,一隻手都數不過來,光是紀錄片就看過不止一個,輕易就給出瞭解決方法:
以嫩竹為原料,漂塘軟化,塗抹石灰,以火蒸煮……直至竹料分解到可以用來造紙為止。
不出意外的話,返還臨湘,便可看到第一批竹紙……
諸葛亮很想看看劉景口中“必將取代竹、帛,及當世之紙的竹紙”,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潘濬、諸葛亮說話間,有一座臨衝起火,不一刻便化身為一團火炬,熊熊燃燒。緊接著又有一座臨衝被臨沅守軍引燃。
潘濬、諸葛亮並未在意,仍舊言談自若,以當前的形勢,就算五座臨衝盡數遭到焚燬,臨沅守軍也難以扭轉敗局。
事實也正如二人所料,隨著時間的流逝,面對劉景軍凌厲的攻勢,臨沅守軍終於到達了極限,轟然崩潰,爭相逃離城頭。
“勝了……勝了……”
“萬歲……萬歲……”
臨沅城上城下,一片歡騰。
潘濬亦撫掌而笑道:“臨沅一下,武陵定矣,將軍再無後顧之憂,日後可專心對付北方。”
潘濬投奔劉景時,對後者能否兼併劉表,據有荊州尚懷疑慮,更勿提匡扶漢室,平定天下。
他是土生土長的荊南人,又久居荊北襄陽,非常清楚二者之間有著差距乃是全方位的,荊北古時便是楚之重地,相較之下,荊南堪稱蠻荒之地,遜色遠矣。
劉景固然是當世人傑,然而劉表亦非庸主,雖有挫敗,根基稍損,卻也不至於一蹶不振,劉景想要攻佔荊北,絕非易事。
潘濬年初來到長沙,建議劉景:“奪取武陵,一統荊南,將湘、衡之眾,鼓行而北,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