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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是江恬十七歲的年華里,最叫她銘心刻骨的一分鐘。
&esp;&esp;她手指的抽送彷彿能與對方趨向同一頻率,她的聽覺彷彿能捕捉到對方粗沉呼吸裡的一張一弛。
&esp;&esp;所有感知都聚集在這個交點,逐漸明晰,逐漸膨脹。
&esp;&esp;有什麼在掙脫,有什麼在破裂。
&esp;&esp;江恬牙關裡溢位聲聲難以自控的低吟,她的胸口在快速起伏,眼前閃過很多失焦的畫面。
&esp;&esp;初遇少年的秋涼黃昏,他戴一隻耳機靜靜坐在公交車靠窗座位,側臉沐浴夕暉,眸底淡淡沒有情緒。
&esp;&esp;彼時,江恬的p3裡放著一首她喜歡了很久的英文歌,她突然就明白為什麼有些人可以看一眼就心動。
&esp;&esp;這一眼,糅合了太多美好因素。
&esp;&esp;浴室裡充斥著淫靡的水聲,燈光照著少女脂玉般的面板,因為生理性的熱,肌膚也慢慢地浮現出淺緋色。
&esp;&esp;高潮襲來,熱流撲溼手心的那瞬間,江恬嗚咽一聲,大腦宕機空白。
&esp;&esp;她對著浴室天花板一塊掉漆地地方出神凝視了好久,緩過神來拿起手機時,通話已經斷了。
&esp;&esp;除了第一次的禮貌道別,之後的每一次的結束句號都是如此的倉促無禮,就好像她就是一個盡興後就可以隨意棄之的玩具。
&esp;&esp;江恬不喜歡被這樣對待,但她沒有資格要求什麼。
&esp;&esp;這是一段互相索取且隨時都可以結束的關係,那一天會到來的,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esp;&esp;半小時的通話時長,句號已經離線了。
&esp;&esp;江恬把手機充電,洗了一個徹徹底底的澡。
&esp;&esp;腦袋有些暈沉,她害怕是淋雨後感冒的徵兆,吃了藥後,回房間睡了一覺。
&esp;&esp;睡得並不踏實,老是夢到不愉快的過往。
&esp;&esp;她睜眼盯著虛空發呆半晌,直到一通電話將她喚回。
&esp;&esp;是陳叔叔,語氣難掩欣喜,讓她趕緊準備準備,司機的車快到樓下了。
&esp;&esp;江恬能想象到穿著西裝戴胸花的陳叔叔滿面春光,眼角的皺褶隨笑意堆起,為準備喜宴忙前忙後。
&esp;&esp;因為是二婚,媽媽不想太招搖,囑咐陳叔叔辦得低調點,也只宴請了雙方的父母長輩和近親好友,擺了幾桌,喝喝酒吃吃飯就過去了。
&esp;&esp;陳叔叔確實很愛媽媽,他的愛好像和爸爸的默默付出不一樣。是熱烈的,是巴不得把心都捧到媽媽面前。
&esp;&esp;媽媽在甜蜜的愛情裡,變成了江恬沒見過的樣子。
&esp;&esp;陳叔叔對江恬也視如己出,經常給她送禮物,堆在房間角落裡,落了灰都沒拆。
&esp;&esp;擺酒前一天,媽媽在飯桌上對江恬說:“陳叔叔有個兒子,和你一個學校,也讀高二,就比你大兩個月,到時候見到人家,要禮貌點,叫哥哥知道嗎?”
&esp;&esp;江恬把臉埋到碗裡,數著米粒沒說話。
&esp;&esp;雨已經停了,樓道里迴盪著淅淅瀝瀝的滴水聲,傍晚天空還是灰濛濛的,地面的水窪倒映著她等待的影子,微涼帶水汽的風拂過她紅色裙襬下的小腿。
&esp;&esp;有點冷。
&esp;&esp;一聲短促喇叭,她抬頭看了眼車牌號,上前兩步開啟後座車門。
&esp;&esp;彎腰探身望進去的第一眼,抬腳邁入的動作就僵住了。
&esp;&esp;灰色長袖帽衫,帽簷探出細碎黑髮,劉海下一雙平靜無瀾的深邃眼睛。
&esp;&esp;他看江恬的那一眼很深,意味不明。但只停留了兩秒,便已扭過頭看窗外,單側耳機線從他帽子邊緣延伸至帽衫口袋。
&esp;&esp;無形的隔閡已經攔開,少年的側臉冷漠得像二月飛雪。
&esp;&esp;周圍的空氣都凝滯了,江恬對他連招呼都沒有勇氣打,只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