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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江恬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句話。

&esp;&esp;意外的是，陳潯沒有表露出任何嫌棄，話語和表情都是淡淡的，看起來他像是認識手中的東西，並且不會排斥。

&esp;&esp;陳潯將小鯨魚塞回了灰色的絲絨布袋裡，關上抽屜。輕輕的聲響，江恬畏怯地觀察他臉上的表情變化。

&esp;&esp;沒有，沒有變化。

&esp;&esp;他看了眼書桌上攤開的數學測驗卷，在椅子上坐下。

&esp;&esp;靜默的房間，能聽見秒針咔擦走動的聲音，檯燈燈光呈出暖調，描摹他側臉輪廓，與窗外暗夜對比，邊界模糊。

&esp;&esp;他一句話沒說，但這種沉默更讓跟江恬害怕。

&esp;&esp;她有些後悔沒把小鯨魚放好，又有點生氣。

&esp;&esp;他為什麼沒經過允許就私自進她房間呢？還亂碰她的私人物品。

&esp;&esp;後知後覺的憤怒取代了羞怯，她走過去把果盤放在桌上，玻璃器皿碰撞木製桌面發出的響聲曝露了她的情緒，陳潯抬頭看向她。

&esp;&esp;眸光溫暖清澈，但面容冷清。

&esp;&esp;少年輕扯唇角，手裡轉著一隻稚氣的小熊按動筆，幾分戲謔：“原來你還會生氣。”

&esp;&esp;“你為什麼進我房間？還亂碰我的東西？”

&esp;&esp;小熊筆在陳潯手裡靈巧一轉，一記清脆的撳動聲響，筆尖停頓在寫滿解題步驟卻畫了紅叉的卷面上。

&esp;&esp;陳潯冷了眸色，嘴角卻微微挑著：“這是我家。”

&esp;&esp;他從沒有把她當成家人過，她們母女倆的存在，始終是陳潯眼裡的一顆沙礫。

&esp;&esp;江恬深吸一口氣，反駁：“這也是我家，我媽媽嫁給了你爸爸，我們就是一家人，我不是外人，你必須尊重我的隱私。”

&esp;&esp;“你說的就算？”

&esp;&esp;陳潯站起身，身高佔據優勢，威逼的壓迫感將她籠罩，她聞到摻雜了一股薄荷味的苦橙香，她甚至看不到他背後的牆。

&esp;&esp;少年肩線優越，白色棉衫領口處露出筆道銳利的鎖骨，江恬屏住呼吸，心臟的跳動突然頓了半拍。

&esp;&esp;“你記住，我不會把你當家人，並且我無論做什麼事，你都沒有批判我的權利。”

&esp;&esp;是擺高姿態的陳潯，是目中無人的陳潯，是冷冰冰的陳潯。

&esp;&esp;就算離他再近又怎麼樣，她註定無法進入他的世界。

&esp;&esp;江恬向來軟弱膽小，打雷都會被嚇哭。小時候父母忙於生計，長大了家裡充斥著爭吵，她的成長缺乏愛，早就了這樣的性格。

&esp;&esp;大家都覺得她好欺負，欺負了也不會告狀。

&esp;&esp;但再軟的枕頭，也會回彈。

&esp;&esp;“你說這樣的話很讓人討厭。”

&esp;&esp;陳潯看著她倔強的神情，明明很生氣，目光卻是溼漉漉顫巍巍的，身體也發著抖。

&esp;&esp;她看起來就是沒有跟人爭辯過的經驗，說幾句眼睛就紅了。

&esp;&esp;江恬沒再說話，眼淚落下一滴。

&esp;&esp;線斷了，珠子就會不住地往下掉。江恬擋住眼睛，鼻尖通紅，發出極小聲的啜泣。

&esp;&esp;爸爸離開那天，江恬失聲痛哭了一整個晚上。後來，她的哭泣都變得極小心含蓄，明明很悲傷，但眼淚是無聲的。

&esp;&esp;“給你三秒鐘，把眼淚擦乾淨。”

&esp;&esp;江恬擦掉眼淚，眼睫毛上還掛著幾點淚光。

&esp;&esp;“那東西多少錢，我轉給你。”陳潯拿出手機。

&esp;&esp;“我不要錢。”

&esp;&esp;少年蹙了眉頭，覺得有些難搞。

&esp;&esp;“我不要錢，我只要……”

&esp;&esp;我只想要跟你接吻，跟你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