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陽王府。
沈如寧與洛眠對坐著。
夜色清幽,春風拂面,柳枝在庭院中搖曳,二人的身影在地面上忽明忽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若隱若現的花香。
洛眠身穿一件深色長袍,眉宇間帶著些許沉重,雖然皇帝賜了婚,但五日後他即將披甲上陣。
面前的美人,頭髮被夜風吹散了幾縷,柔美的面容在燭光下顯得格外動人。
“寧兒,等我回來,十里紅妝,娶你進汝陽王府。”
沈如寧緩緩抬眸。
“說話算數。”
“騙人是小狗。”
她聲音很輕,有顫抖,有不安,心中千言萬語,卻難以訴諸唇齒。
洛眠起身,緩緩的坐到沈如寧身邊,撫摸著那三千青絲。
“寧兒,你信我。”
沈如寧輕輕的靠在洛眠的胸口處,屬於洛眠的心跳聲清晰的傳進她的耳朵。
“此去金麟,萬般危險,你要小心。”
洛眠嘴角輕揚。
他知道,這一次去金麟國,許多謎團即將迎刃而解。
“寧兒,你也要小心。”
“皇宮內有人聯合金麟國的刺客,要殺你。”
沈如寧身體一滯,上次與沈闊醉酒後房間內出現刺客,她是知道的,當時洛眠也告訴了她,來人是金麟國的人。
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是與皇宮人勾結?
“好。”
沈如寧輕聲回答。
兩人依偎了許久,洛眠的腦子裡也在掙扎了許久。
“寧兒,你起來,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說。”
汝陽王府四周有魅影和無數死士,所以並沒有‘隔牆有耳’的可能。
草葉沙沙作響,與蟲鳴聲融為一體,如輕柔的低語,在寂靜的夜晚中顯得格外清晰。
沈如寧定定的看著洛眠。
“眠兒,你說。”
洛眠開口。
“景貴妃與神農門,沒有關係。”
“大抵,是被某些人推出來當作了擋箭牌。”
沈如寧無意識的鬆了一口氣,說實話,她並不希望景貴妃是那樣的人。
可是接下來洛眠的話,又讓她蹙起了眉毛。
“但是,我母親薨世之前,見過當年還沒有與皇帝成親的景貴妃。”
“二人說了什麼,沒人知道。”
沈如寧眼睛微微睜大,瞳孔中閃爍著明顯的震驚和錯愕。
“什麼?”
洛眠拉住沈如寧的手。
“寧兒,這件事可要麻煩你了。”
沈如寧明白,洛眠是要自己去探景貴妃的口風。
沈如寧的手緊緊的攥著洛眠的手。
“好。”
洛眠的表情還是很凝重。
似乎還有什麼話沒有說完。
洛眠內心很掙扎,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訴沈如寧,知道的越多,危險就越多,可是,他即將離開京都,回來的時間是未知的。
他如果對沈如寧隱瞞,那麼他不能保證沈如寧會不會有危險。
沈如寧看出了他的猶豫。
“眠兒,你說。”
愛情是軟肋,也是盔甲。
“我三哥的死有問題。”
洛眠繼續解釋:“我三哥名叫洛城,是先朝太子。”
皇子奪位,再正常不過了,沈如寧對這件事並沒有很吃驚。
誰不想手握天下,身靠後宮?
誰不想普天之下,唯我獨尊?
人就是太貪心,得了千錢想萬錢,當了皇帝想成仙。
“先皇的死,也有問題。”
沈如寧愣了幾秒。
“眠兒,這樣的事,不能亂說的。”
洛眠垂眸。
“我要等那個人親口承認。”
不知為何,剛剛怡人的春風忽然間變涼了。
沈如寧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是說,你懷疑……”
洛眠把手指輕輕的覆在沈如寧的嘴唇上,而後搖頭。
他示意沈如寧不要說出口。
“寧兒,越接近真相越危險,我不在乎我自己,我只是擔心你,你……”
沈如寧把洛眠的手指拿開。
“我不怕危險,我要同你一起。”
“願隨君行千里遠,黃泉碧落兩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