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校長把鄭長吟的針灸盒開啟,放在她手可以觸及的位置上。隨即就在她的面前坐下,背對著她。
“我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
伍校長的話一出,鄭長吟就伸手摸索著針灸盒。顧宇凡趕緊上前把針灸盒拿起,直接遞到她面前。很快,鄭長吟就拿了一根短小的銀針。
顧宇凡憂心忡忡地望著鄭長吟,這樣子真的能行嗎?不過,他不懂針灸,也幫不上忙。只有守在鄭長吟的身旁,隨時準備著幫她拿針。若是一不小心長吟被針扎到了,他可就心疼了。
此刻,顧宇凡心裡懊悔了。為什麼要帶長吟來這裡?為什麼要她受這種考驗?早知道如此,錄取通知書就不要了,大學也不讀了。反正,他顧宇凡養得起長吟丫頭。
顧宇凡胡思亂想之際,鄭長吟已經開始施針了。雙手在伍校長的右肩膀比劃了一下,就一針紮在右邊的肩髃穴上。
針一紮下,顧宇凡就緊張地看了伍校長一眼。只見他眉頭皺起,臉色不太好看。顧宇凡不禁心裡咯噔了一下,看來長吟是扎錯位置了。
顧宇凡正想著待會怎麼向伍校長賠禮道歉,沒想到卻聽見伍校長問“你是怎麼知道我是右肩膀疼的?”
鄭長吟的針只往右肩膀處扎,並沒有扎左肩膀。這令伍校長很驚異,他原以為鄭長吟會在兩邊都扎一通呢。
“望、聞、問、切,是醫者最基本應該具備的本領。”
“儘可能減輕患者在治療中的疼痛感,也是醫者的本意。”
鄭長吟的話一出,伍校長就愣了。這丫頭竟然自稱醫者?一位高中畢業,還沒有踏入大學校門的學生,這是哪來的底氣和自信?而且,她說的話都非常正確。
伍校長又怎麼知道,鄭長吟已經從醫兩輩子了,比他從醫的時間還要長呢。
突然,伍校長的眉頭又皺了一下。因為,剛剛,鄭長吟一針就紮在他右臂的肩髎穴上。
看見伍校長又皺眉,顧宇凡的心又忐忑了。長吟扎得到底是準還是不準呢?再看鄭長吟,蒙著眼睛的她,依舊淡定如初,臉上看不出絲毫慌張之色。
接著,鄭長吟又分別在伍校長右臂的天宗穴、肩井穴、肩貞穴施了針。前後一共施了五針。
鄭長吟所施針的穴位,伍校長都記下了。心裡不禁稱讚了一番。往常,他給自己施針,一般會扎十針左右,基本把右肩膀上的穴位都扎一遍。然而,鄭長吟只給他紮了五針!
偏偏,扎五針的感覺比扎十針還要好!伍校長心裡不禁有了疑惑,難道這丫頭的針灸術比他還要好?
“一般的肩周炎只需要施三針,你的不行。因為,拖的時間太長了。”說完,鄭長吟自行解開了矇眼布。
伍校長驚得嘴巴都張大了合不攏了。這丫頭竟然嫌扎五針太多了?三針也能治好肩周炎?伍校長不禁想起了中醫古籍裡提到的神醫的針灸手法。遠古時期有廖廖幾位神醫,針灸術爐火純青,以精、準、筒為標準,非一般的醫者能及。
鄭長吟的針灸手法很符合精、準、筒的標準,這是神醫的手法嗎?這個想法一出,伍校長立即搖晃了一下腦袋。這丫頭又怎麼可能是神醫呢?他真的想多了。
伍校長當然不會知道,鄭長吟的祖上就是古籍中所提到的其中一位神醫。鄭長吟正是他的後人!神醫的後人也是神醫!
伍校長還在沉思之際,鄭長吟已經幫他撥了針,收回了針灸針。撥針的過程,伍校長竟然絲毫也沒有察覺到。這手法可不是一兩天能練成的,難道這丫頭從小就學針灸術了?
伍校長嘗試著運動了一下肩膀,肩部的疼痛減輕了許多,頓感舒暢。
“這五個穴位都記住了嗎?”突然,鄭長吟望著伍校長就問。
“記住了!”伍校長點點頭。他已經熟記入心了,下次,自己就按照這五個穴位扎針。
“一週兩次,堅持三個月。記住了。”鄭長吟繼續說。表情嚴肅,就像醫生在叮囑患者。
“記住了,我都記住了。”伍校長連連點頭答應。表情謙虛,跟扎針前咄咄逼人的態度截然相反。
顧宇凡倒吸了一口涼氣。似乎,他還不太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不明白為何風向說變就變了。
“那我走了。”說完,鄭長吟把針灸盒放進書包裡,轉身就要走。
“等一等。”伍校長快步上前把鄭長吟攔住。“錄取通知書還沒有給你補呢。”
鄭長吟掃了伍校長一眼,故做驚訝問“你不是說沒有補錄取通知書的先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