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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小孩子，總是固執又調皮。

&esp;&esp;下午爸爸上茅廁的時候，陳乙西在家背後玩摔炮，她們家是旱廁，兩塊木板中間一個洞，站在板上面，底下就是糞池。

&esp;&esp;當時她也不知道爸爸在那兒上廁所，摔炮就隨便那麼一甩，它就往糞池裡面鑽了。

&esp;&esp;聽到茅廁裡傳出熟悉的怒罵聲，她嚇得拔腿就跑。

&esp;&esp;不跑不行啊，怕捱打！

&esp;&esp;之前她就失足掉進糞池裡，阿婆給她撈起來的時候滿身都是屎，邊哭邊鬧。

&esp;&esp;最後洗乾淨了還被收拾了一頓，被警告不準去茅廁邊玩。

&esp;&esp;跑了不知道去哪躲，小孩子做錯事心裡慌亂， 阿婆離世

&esp;&esp;可是她沒能等到柚子樹，阿婆就先離開她了，那是一個小雨綿綿的秋天，阿婆說要去趕集。

&esp;&esp;她臨走之前問陳乙西要吃什麼，她說她要學校門口的拌土豆，阿婆說“好”讓她在家乖乖等著。

&esp;&esp;她在田埂上蕩了很久的鞦韆，說是鞦韆也不太準確，就是一根樹藤綁在兩棵樹的中間。

&esp;&esp;是陳乙西纏著阿婆綁的，她見電視裡女主角盪鞦韆，覺得好玩，便也鬧著要一個。

&esp;&esp;阿婆禁不住她撒嬌，但又做不來真正的鞦韆，就只能照虎畫貓，拿幾根樹藤纏在一起綁在兩棵樹上。

&esp;&esp;很簡陋，但在小孩兒眼裡，勝在稀奇，就是鞦韆在田埂上，有時候力氣用大了就會跌進稻田裡。

&esp;&esp;這個時候阿婆就會在她屁股上來上兩巴掌，然後罵罵咧咧的給她脫衣服。

&esp;&esp;陳乙西坐在鞦韆上，默默的把老師教的阿拉伯數字都數了個遍，還即興編兒歌，哼哼唧唧的，編到腦袋裡面都快沒詞兒了，阿婆還沒回來。

&esp;&esp;等到快響午的時候，山上幹活的阿公回來問她:“你阿婆呢？”

&esp;&esp;她說還沒回來。

&esp;&esp;然後阿公接了個電話就急匆匆的就往外面走，陳乙西還在往嘴裡面扒著飯。

&esp;&esp;“你去哪兒？”

&esp;&esp;阿公的步伐有些著急，大步就往外面走，她只來得及衝他的背影喊。

&esp;&esp;“有點事兒！你在家好好待著吧，不要到處亂跑！”

&esp;&esp;陳乙西老老實實在家裡待了一下午，等到晚上的時候，他們都還沒有回來。

&esp;&esp;她困得已經眼睛都睜不開了，迷糊間只聽到院子門口的喧鬧聲。

&esp;&esp;“柚子！柚子！”

&esp;&esp;“哎！”

&esp;&esp;“起來開門！”

&esp;&esp;“來了！”

&esp;&esp;她從床上爬起來，套了件外套開啟大門，緊接著魚貫而入熟悉的人群。

&esp;&esp;朦朧的夜色下，他們的表情嚴肅，好像是抬著什麼東西進了堂屋。

&esp;&esp;她擠進人群去看

&esp;&esp;是阿婆！

&esp;&esp;瞬間腦袋轟鳴，那感覺就像是上課時偷摸著睡覺，卻被可惡的班主任用書狠狠的砸在腦袋上一樣沉重，睏意一鬨而散。

&esp;&esp;緊接著四面八方傳來的各種哭聲，她根本來不及有什麼動作，就被周圍的大人給擠了出去，一個不小心跌倒在地上。

&esp;&esp;陳乙西都還來不及喊痛，就被阿公抱了起來，她呆愣愣的望著他，他的眼眶好紅，好紅

&esp;&esp;他的眼神落在人群中心臉色灰白的阿婆身上，全是她看不懂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