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的鄭屠戶家挺熱鬧,屋裡熱鬧,院裡同樣也熱鬧。
女屍屠娘帶著滿滿的怒火衝到院中,不等張牙舞爪彰顯屍威,迎面寒光閃爍,噗的一下,剛才飛出去的鈍刀子砍在了腦門上。
移花接木還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這些東東屠娘不懂,微微遲愣了半息,一把揪出嵌在腦門上的鈍刀,放入嘴裡就是一通咔咔咔!
好厲害的牙口,幾嘴下去,刀身粉碎,嘎嘣脆脆。
嚼了幾下,屠娘張嘴將鐵渣吐出,點點寒芒揉雜著嗖嗖的尾音飛向院落的一角。
雨打芭蕉,碎碎突突。
寒芒過後,陰影處人影晃動,貓燁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淡然而出。
面色挺平和,看不出喜怒,但身上的衣服卻有點狼狽,小口子加窟窿眼,沒十個也有八個。
黑色長褂是他僅剩的一套衣服,其他的早被那隻頑皮的小二黑蹭了小爪
屋漏偏逢連夜雨,手頭本就拮据,現在又多了一項開銷。
“小屍妖,你,很好。”平淡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微微的波動,貓燁笑了。
嗷!
雌虎咆哮,屠孃的火氣更旺。
不氣才怪,白天那會兒,若非這位帶帽小男銀,也不至於被荒靈嫌棄,打個照面便沒了蹤影,害得它憋回屍櫃接著躺躺躺。
剛回魂就漏氣,滋味老空虛。
終於捱到了晚上,也重新得到了荒靈的寵幸,可是呢?
瞧瞧,這位小男銀幹了什麼好事!
拳打腳踢送狗牙,陰魂不散狗皮膏,剛收的屍奴灰飛煙滅,還有自己那頭烏黑濃密的長髮
多麼絲滑多麼烏亮的長髮,黑髮成瀑,柔灑落河,當整個院落被黑髮結成絲網的時候,屠娘情不自禁的抖了三抖。
可惜,這份驕傲只維持了短暫的片刻,便落了個青絲寸斷,冬霜草枯的結局。
嗷!
屠娘披頭散髮月下怒嚎,只嚎了半嗓子,便被貓燁的攻勢生生打斷。
踢腹,肘喉,託頜,擊面,外加一記迴旋踢。
五個動作一氣呵成,不等吼動的迴音落下,屠娘貼地橫飛,皮肉刮地皮,刮下了一大塊。
貓燁緊追而上,飛身躍起後力貫單臂,重拳出擊。
轟!
氣勁外洩,土塵飛揚,屠娘腹部重創,拳勁貫穿丹田,如出鞘利刃穿透過去。
頃刻間,被洞穿的傷口附近冒出了赤色的火焰,焰火如竄動的蚯蚓遊走在屠孃的體內,沿著血筋遍佈全身。
“糟了,下手重了點”
對於滿地打滾哀嚎著的屠娘,貓燁無動於衷,但對於自己的出手卻感到了一絲後悔。
“那可是一口鋒利的獠牙,比狗牙有用”
貓燁搖了搖頭,屠孃的牙齒不提,此行的任務卻是喜憂參半。
本想順藤摸瓜,找出事件背後的線索
都怪自己沉不住氣,現線上索一斷,該怎麼交差?
一想到安定的老臉,貓燁就頭疼,那可是地道的老師傅,一套太極下來,不死也脫層皮。
“屠娘,你家苟爺來了,我們大戰三百合!”
終於掙開束縛的苟小強衝出牆洞放聲大吼,氣勢不錯,左手警棍右手配槍,鐵軀鋼身,濃眉怒目,往地上一站,堪比穿衣人熊,怒焰金剛。
美中不足的就是造型差了點,滑稽了點,寒磣了點。
破衣爛衫,鳥窩炸毛,手腕腳踝處各綁著一塊木板,看著讓人浮想聯翩。
“貓小子,你怎麼在這?”跟貓燁對眼後,苟小強詫異的問道。
貓燁無語,這麼明顯的事都看不出來,無腦白菜。
“月色不錯,就遛達來了。”
苟小強
“屠娘呢?”
貓燁更無語,伸手指了指那堆還在燃燒著的火光。
“嘶,這是你做的?”
貓燁聳聳肩,對於這等無腦大白菜,他懶得說話。
“早知道我也帶點火油”苟小強不滿的把配槍和警棍收了起來。
火油?
貓燁嘴角抽搐,他覺得自己要是再待下去,非變白菜不可。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道理槓槓的。
見貓燁不搭理,苟小強自顧自的忙活了起來,“奇怪,這些頭髮絲怎麼這麼結實,扯都扯不斷。”
聞聽,剛轉身的貓燁停下了腳步。
既然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