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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碧水·酒逢知己

大約過了幾天時間,船隻終於靠岸,到達了江南的地界。據春燕交待,和她對接的堂口就在杭州,是一家喚作“紅塵閣”的酒樓,基本上整個酒樓都是門派裡的人。酒樓不僅透過正常經營來賺錢,同時也對過路的富家子弟下手。不過他們只記得這裡的酒香醉人,卻不記得自己的錢包何時變得空空如也。

信春格留了個心眼,他知道即使是春燕這種下層的門派人員也有著自己的標識,便從春燕身上討要到一塊深紅色的牌子,上面寫著“紅塵堂——春燕”。這便是紅迷派的身份象徵——紅迷令。

“既然你不肯陪我同去,那這塊牌子暫時借用一下。”信春格把令牌收好,開啟龍骨扇,右腳輕踏船幫,飛向了碼頭。轉眼間,春燕已經望不到他的身影,只有話語還在耳邊迴盪著。

信春格憑藉自己的身法和“先知”的能力,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已經來到了“紅塵閣”的門口。酒樓處於鬧市區,正好是最繁華的街道,酒樓上站滿了花枝招展的女子,看來這地方不單單是吃飯飲酒這般簡單,倒更像是勾欄瓦舍,時不時還傳來女子唱戲的聲音。

信春格簡單的掩飾了下自己的面容,便步入“紅塵閣”的大門,順手推開了湊上來的鶯鶯燕燕,找了個小廝帶路,直奔二樓敞亮的酒樓而去。既然要打聽訊息,還是得選個方便的地方。二樓的客人不是很多,大概四五桌的樣子,有的是三兩好友,飲酒作樂。有的是摟著妙齡女子,推杯換盞。還有一位身穿灰色大氅的劍客,坐在欄杆旁,聽著若有若無的戲曲,左手拿著酒杯,右手食指隨著聲調輕輕敲打著寶劍,看上去十分陶醉。

信春格欣然一笑,看上去這位也是懂音律的雅士,不由得感嘆江南之地人傑輩出,便讓小廝尋了個劍客附近的座位坐下。簡單要了些小菜,並未要酒水,自己也抬起耳朵,想聽聽這到底是什麼曲子。自己似乎有了答案,但一看那位劍客,依舊皺著眉頭,還在思索著曲名。

“這聽著好像是《後庭花》啊?”信春格小聲提醒道。那位劍客頓時恍然大悟,對著信春格拱了拱手,“感謝這位兄臺指點,茅塞頓開,當浮一大白。”說罷,便準備一飲而盡。

瞬息之間,信春格已經起身,把扇子搭在劍客的酒杯上,“這酒配不上大俠,還是飲我帶的這壺吧。”左手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皮壺,裡面盛的便是川蜀之地的名酒“五糧釀”。劍客淺淺一笑,接過酒壺,倒了兩杯,兩人舉杯對飲,談笑風生。

“不知大俠名諱,可否告知?”信春格覺得此人定不簡單,當時看似自己用扇子擋住了酒杯,其實在擋住之前,他的酒杯就已經停下了。也就是說,自己的動作早就被劍客預判到了,眼神能跟得上自己身法的人屈指可數,信春格更想知道這江南到底是怎樣的臥虎藏龍。

“在下卿十三,無名小輩,不足掛齒。”卿十三隨手挽了個劍花,露出劍柄上的“卿”字。把杯中殘酒灑在劍上,用手劃過,酒香散播的到處都是。“好酒!不愧是‘五糧釀’啊!”

信春格看著卿十三手中青色的寶劍,劍鋒在酒漬的對映下,散發著晶瑩的光芒,不由得讚歎道,“好劍!我信春格走遍江湖,這麼精巧的兵器見過的不過五指之數,定是鑄劍門的秘藏了。”

“你就是江湖人稱‘先知’的信春格,信大俠?”卿十三表情也認真了起來,“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竟然一眼就能看出這把劍的來源。此劍名曰‘意氣平生’,出自楚劍晨之手。”

信春格聽到這個名字,黯然神傷,“可惜他再也不能鑄劍了。”

卿十三也喟然長嘆,“我也聽說了此事,鑄劍門被時一恆滅門,兩把神兵遺失,下落不明。門主楚劍晨殞命,死於時一恆之手。”

“劍晨是我多年的好友,當時我也在場,可惜不能救他於水火之中,我的力量還是太單薄了。”信春格站起身,無奈的拍打著欄杆。聽著隱約的戲曲,不禁想起前人的詩句,“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不過這句詩被卿十三唸了出來,“信兄,我理解你的感受,我敬你一杯酒。一是祭奠死去的楚劍晨,二是有幸能與你結識,三是感謝你的救命之恩。”說完,一飲而盡。

信春格也滿飲此杯,“你果然早就知道這酒樓裡的酒有問題了。但是你的命不是你自己救得麼?”

卿十三和他相視一笑,“看來你我二人來此目的一致啊。那不如再多飲幾杯?”

“有何不可?酒逢知己千杯少。”信春格和卿十三把酒言歡,好不自在。

原來,卿十三也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