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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這才忽而想起,今天早晨殿下似乎心情不佳,竟一早上都沒斥責暗諷任何東西,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說。
&esp;&esp;……正常的好不正常。
&esp;&esp;事出反常必有妖,可他不經意望向傅沉硯,卻又沒有半分異樣。
&esp;&esp;興許是他想錯了,嵇白想。
&esp;&esp;
&esp;&esp;沉默幾乎持續了一整路,待到出了玉京城門,過了一段寂靜無言的小路,多家馬車彙集的京郊路上,周遭逐漸嘈雜起來。
&esp;&esp;她似乎聽見身邊人低低喚了一句什麼。
&esp;&esp;可她側過頭問,那人卻又恢復抱臂而坐的恣意模樣。
&esp;&esp;這般看過去,似乎……他今日的坐姿及其鬆散慵懶,這一身祈福袍也被理的隨意,領口鬆垮,衣襟也不甚端方。
&esp;&esp;他素來潔癖嚴重,今日怎這般不注意了?
&esp;&esp;溫泠月也不多問,只在馬車悠悠停下時,才回了神。
&esp;&esp;“殿下,娘娘。咱們到了。”
&esp;&esp;南玉說罷跑到後至的馬上接過嵇白卸下之物。
&esp;&esp;傅沉硯這才掀了掀眼皮,藏不住的厭倦一閃而過,化作疏離,一腳邁下馬車。
&esp;&esp;又是一陣搖晃,她扶著車沿正準備下馬,掂量著高度時,一雙手朝她伸了過來。
&esp;&esp;意外地望去,冷白的指在紅白長袍下顯得冷淡,是傅沉硯。
&esp;&esp;為數不多的幾次宴會,他從未牽過她的手,大多數時候是南玉扶著。
&esp;&esp;她也沒多想,只在周遭圍聚的三兩貴女口中聽到議論他們二人的輕淺言語裡寥寥記起,傅沉硯又是在外維護他們夫妻和睦而已。
&esp;&esp;索性將手遞過去,指尖剛觸及他掌心那一瞬便被攥緊,那雙出乎意料溫熱的手將她的手全然攏住。
&esp;&esp;略微詫異間,腰際被牢牢扶住,整個人被他小心卻用力的力道險些跌入他懷中。
&esp;&esp;男人嘴唇翕動,啜著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是今日他所說的 第三十四顆杏仁
&esp;&esp;皇帝寬厚的聲音響起,隨之而來的是身旁恭候的太監尖銳的高喊聲,僅一句話便讓四下嘈雜交談的貴女世子們紛紛俯首而立。
&esp;&esp;她站在離皇帝最近的地方,此刻的傅沉硯似乎沒有那股令她畏懼的氣勢,也令她在整場祭禮中定下了心。
&esp;&esp;萬諭廟有二百八十八級階梯,又皇帝皇后並肩上行,她與傅沉硯緊隨其後,而後依次是皇子公主,再便是王爺世子等。
&esp;&esp;長階令人望而生畏,但有資格登階者在公主之後戛然而止。
&esp;&esp;七步一叩,七乃禹遊吉祥象徵,大抵是登階無趣,她虔心叩拜之餘略微低頭忽然發現自己這身華服竟然……
&esp;&esp;和傅沉硯是同色。
&esp;&esp;早些時候心思從不觸及這一點,現在想來意料之中卻也有幾分怪異。
&esp;&esp;記得話本子裡,男女主總是穿戴同色衣飾,這樣站在一起才頗是閤眼。
&esp;&esp;想到此,溫泠月視線不禁飄忽,餘光觸及近在咫尺的男人身上。
&esp;&esp;他的側顏在玉京也是極上乘,下頜線條流暢,並不銳利但弧度剛好,倘若不開口,眉眼再緩和些,倒極難給人刻薄兇狠的面相。
&esp;&esp;不知為何她忽然想到他與她談論話本子時眉飛色舞的歡快模樣,那時候的傅沉硯像一個純粹的少年郎,彷彿與她似青梅竹馬,只是談論日常小事。
&esp;&esp;視線從他微垂的鴉睫掠過,瞧不清神色,但一抹鬆散垂下的碎髮剛好搭在肩頭,一襲白衣的男子宛若恣意妄為的謫仙。
&esp;&esp;一步一階,她意識到自己祈冬心不誠,這才匆匆收了視線專注於不遠處高高在上的大佛上。
&esp;&esp;因此不曾看見於她目光交錯的,傅沉硯微不可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