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白人姑娘叫做凱蒂,如果杜雨沒有記錯,全名應該叫做凱蒂·斯圖爾特,比他年紀略小一些。
之所以認識她,是因為上學那會兒,凱蒂是他們社群附近最漂亮的姑娘之一。和杜雨不在同一個學校,只隔著條馬路,有次學校之間聯誼,彼此間還說過話,對此印象深刻。
當然,兩人並沒有任何曖昧,也談不上朋友關係,已經過去好幾年,他還能認出對方。
不明白對方為什麼在這,原本想叫對方名字,脫口而出的卻是“喵喵”聲,氣得這隻肥貓板著臉,無比不爽。
很想告訴誰自己的可憐遭遇,然而杜雨怕嚇跑對方,或者引來一群科學怪人。
假如真淪落到那地步,如果搬出“上帝使徒”這個名頭來鎮壓對方,也不知有沒有用,畢竟是親眼見過上帝房間大門的人,比起自己變成貓,其實他覺得上帝真實存在這件事更加不可思議。
此時此刻,他很想用爪子在紅木地板上摳出些字母,向這位“老熟人”表明自己身份,深吸幾口氣才忍住衝動。
糾結時候的表情,落在凱蒂眼睛裡卻成了可愛的標誌。
凱蒂臉上掛滿笑容,彎腰艱難地將布丁抱起來,聞了下後說道:“你應該洗澡了,布丁。”
杜雨聽到這句話後相當開心,身上總是癢得很,總覺得自己會掉下去,所以前爪自然而然搭在某個凸起的地方,那觸感……美妙絕倫!
最初的前幾秒還有些小羞澀,想到自己是隻貓咪,不會被發現,緊繃的身體才放鬆下來,還偷偷用肉爪用力按了按。
他忽然覺得變成貓,也不是件完全不可以接受的事情了,起碼福利挺多,剛剛才知道自己有錢有房,此刻還有便宜佔,屌絲心態一覽無遺。
沒辦法,凱蒂抱得很緊,現在算是被迫接受。肥貓布丁的大腦袋裡正浮想聯翩,更加香豔的一幕出現了,凱蒂視線被它遮擋,居然將布丁的腦袋按在自己胸上。
可憐的凱蒂,完全不知道這隻貓的腦袋裡,居然裝了個人類的靈魂。
……
最終還是在貓砂盆裡解決生理問題。
在凱蒂幫自己洗澡時候,他表現得無比順從,沖洗沐浴露時候還知道低下頭閉起眼睛。
當女管家走來,凱蒂正在用吹風機幫忙吹乾。
身為短毛貓,很容易被吹乾毛髮上的水珠,杜雨覺得就像洗了個桑拿,渾身都舒服,想美美地睡一覺,懶散打個瞌睡,繼續蹲坐在那。
凱蒂側頭打招呼說:“莫瑞茲夫人,我待會兒幫你做晚餐?”
杜雨這才知道自己這位女管家的名字,儼然已經以房子主人的視角看待對方,很顯然,莫瑞茲夫人比他更像主人,輕蔑點了點頭,嘴裡說著:“好的,讓它自己風乾就行,你今天遲到了。”
“非常抱歉,一下課我就搭乘地鐵趕過來,可惜還是來遲。”凱蒂貌似有些懼怕對方,表情尷尬笑著說。
希德勒斯頓記者還沒走,手裡拎著包,正準備離開。
見到凱蒂後,他隨口詢問莫瑞茲夫人說:“這位是……”
“剛來沒幾天的女傭,在這裡兼職打工,羅斯女士臨死前給了她這份工作,因為擔心布丁。”莫瑞茲夫人語氣有些奇怪。
以希德勒斯頓記者的頭腦,自然能猜到那位將所有財產贈送給這隻貓咪的老婦人,究竟為什麼這樣做,估計是擔心屬於貓的財產被誰霸佔。笑了笑之後,再次伸手去摸布丁,剛洗完澡不想被弄髒,一點也不配合,它側頭避開了。
身體是貓,想法還是人,被別人撫摸時候感覺挺怪異。
這分人,先前凱蒂摸它時候,分明很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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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希德勒斯頓記者。
屬於杜雨的貓咪生活開始了,在廚房裡看凱蒂煎牛排,然而它沒吃到,凱蒂也沒吃到,原因是莫瑞茲夫人的丈夫居然上門了,就好像在自己家一樣,一點兒也不客氣,兩人分了兩塊牛排。
按照杜雨聽到的說法,老婦人臨死前僱傭凱蒂,是為了照顧“自己”,然而凱蒂卻好像成了莫瑞茲夫婦的女傭一般,這讓他非常不爽。
第二天去參加葬禮,布丁也一起去了,很冷清的葬禮,記者比賓客還多,這幫記者都是衝著布丁來的。
彷彿在印證一句話——“英國人的注意力只能集中一週。”
很快,倫敦似乎忘記了布丁的存在,不再有記者登門採訪它,題材已經差不多被挖掘完,吸引不了讀者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