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株,六百三十到六百五十年;這一株,一千一百年上下;這一株,八百九十年,絕對不到九百……”
劉師爺一株一株點評過來,言語間中氣十足、口齒清晰,顯得自信滿滿。
在他說完後,旁邊有人想提出質疑,然而落紅居士卻拍了拍手,直接承認道:“劉師爺還是經驗老到啊,與小可這些年多次評估出來的均數相差無幾。”
說到這兒,沒等劉師爺自得,他卻話鋒一轉,接著說:“可是除了年份,劉師爺就沒看出點別的什麼?”
“別的?特殊品種?流失精氣的瑕痕?還是……”
劉師爺有些遲疑起來,“嗯……確實有一絲奇妙異感,可我卻始終沒抓住那一絲,難道居士是想說,那不是我的錯覺?”
“自然如此。”落紅居士微笑點頭,“否則小可這些年培育了些什麼呢?”
此言一出,眾人交頭接耳了一會兒,不出意外地毫無頭緒。
最後,還是劉師爺有些尷尬地詢問道:“我等實在不知,還望居士指點一二。”
“呵呵,不必妄自菲薄,你能感覺到異常,已經很不錯了……”
落紅居士輕笑一聲,左腳緩抬數寸,而後重重跺下。
霎時間,盆景容器上的陣紋亮起數種顏色的光芒,像是開啟了高壓鍋一樣,老參內蘊含的炁息溢散出來,雖肉眼不可見,但卻能讓屋內所有人明確感受到它的存在。
“得炁之物!”屠四爺猛地站了起來,壓抑不住情緒地喊道。
在炁息的籠罩下,即使普通人的身體也變得舒適起來,風溼骨、腰間盤突出等問題得到了有效緩解,這讓他們看向這些老參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熱切。
凡人之軀,即使有萬貫家財,往往不過花甲之年便要疾病纏身,生活質量驟降,古稀或耄耋之年就逼近壽命盡頭了,這讓豪紳之流怎能甘心?
天材地寶他們見過不少,可這得炁但還沒變成邪祟的老參,卻是頭一回見。
服用這種極品,或是交由方士煉丹,說不定就能擁有煉炁士那種身強體健、延緩衰老的體質。
不過激動之餘,在場也不乏謹慎之人,嚴會長就向劉師爺問道:“試過了嗎?可有異動?”
“剛才第一輪檢查的時候就試過了,把那一塊邪祟油脂蹭到老參皮上,都沒反應,確定這點後才敢做其他事的。”劉師爺回應道。
一旁的寧柯聽了,心道以這些人的能耐,至多搞到幾十年修為的邪祟殘片,以這些老參目前並不敏感的雛態,是不會做出主動反應的,自己的身體才能勾起它們的渴望。
在場眾人知道的沒有寧柯那麼多,也沒有誅邪軍之類的背景,在簡單排查過風險後,他們眼裡便只剩下這十二株老參了。
“五萬兩!我出五萬兩,買這株九百年的!”屠四爺率先報價道,然後讓手下將銀票呈上,做出想直接將老參打包帶走的姿態。
“誒,屠老闆不要急嘛,咱們一株一株來,價高者得。”有人笑裡藏刀地出言阻攔,身後的修士護衛也上前逼近半步,制止了屠四爺的趁亂摸魚。
“言老二!居士這裡的訊息還是我酒後透露給你的,若不是我,你今天沒準兒還在青樓裡泡著!”屠四爺雙眼微眯,目露怒意。
“嘿嘿,那為表謝意,待會兒我會給你留幾根參須的……”言老闆不急不惱,似是對自己的財力極為自信。
很快,不止這兩位,其他人也都參與了爭搶,這讓落紅居士有點壓不下嘴角,連忙用飲茶掩飾喜色。
年份最低的幾株,沒過多久便被人拿下,名參有主,競價過程中屠四爺每次都棋差一著,一副捶胸頓足的惋惜之色。
“嘶,這傢伙怎麼像是抬價的託啊……”
寧柯心生懷疑,多留意了幾分,果然注意到屠四爺有時會和落紅居士有隱晦的眼神交流。
此時此刻,柴富也加入了爭搶中。
他的額頭冒出細汗,看上去極為緊張,而柴華則在用粗大的手指撥動算盤,計算著他們能從家裡呼叫多少銀子,又能問朋友借到多少。
看他那飛快的手速,寧柯實在想不到這傢伙居然還有這種柴藝。
“咳咳,先冷靜一下,你們請來的掌眼先生還沒發言呢……”
寧柯輕咳兩身湊近,柴富才反應過來,詢問道:“寧師傅,你看這一株參出價多少合適啊?”
“零,別買了。”
寧柯摟著這父子倆的後頸,讓三顆腦袋湊到一塊,然後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