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並不算重。
但就好似晨鐘暮鼓一般,響亮的落入所有人的耳朵裡面,哪怕離那講臺最遠的那一張桌席也是如此,就好似有一個一個小錘不輕不重的在他們腦袋上敲擊了一下一樣,瞬間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一瞬間,原本嘈雜的房間之中,似乎只留下楚天秀的聲音。
他這一手亮出來之後,一般的江湖人或可不以為意,但是諸如伏難陀,聞採婷這等的宗師卻不由得眼睛卻猛地一縮,卻是看出楚天秀露的這一手是一種精神異力的運用之法,本該是宗師級高數才能掌握的手段。
“在座的諸位,大概都收到了我的請帖,所以我也就不廢話了。楊公寶庫本藏於江都,但已於前日被羅剎女傅君婥取出,送回了高句麗,此時正埋在高句麗的土地上。
若非她意外身死,此時楊公寶藏已經落在傅採林的手裡,而這是我中原武人萬萬不能接受。我請大家來,其實就是為了這件事。”
此言一出之後,縱然卻也引得一片譁然,不由自主的三五成朋,私下竊語,甚至有脾氣暴躁的江湖人直接拍桌而起,大聲叫喚了起來。
“嘻嘻,楚當家,此言當真,不知你有何證據,證明那寶庫已經落入到高句麗人手中?當著眾多江湖同道的面,這事可是開不得玩笑的。”
在這個時候,卻有一個不緊不慢的聲音從第一桌宴席上傳來,開口質疑道,卻今天著一身白色武士勁裝,神情嚴肅,看上去予人英姿颯爽的巨鯤幫幫主雲玉真。
在坐的江湖人士的確不少,在席面低下瞎嚷嚷可以,但是真有資格開口質疑楚天秀的,卻是隻有第一桌的那八個人,甚至就連坐在第二桌首位的彭梁會三當家任媚媚,也欠了那麼點資格。
“證據我自然有,諸位請看,這就是證據!它們都是我命人偷偷從高句麗的一個藏寶地挖出來的,足以證明此事真偽!”
楚天秀在心裡暗暗給當託的雲玉真點了個贊之後,右腳朝著腳下的紅綢稍一用勁,瞬間就將他腳下的那塊紅綢震的節節寸斷,碎成一塊塊小紅布,露出被它掩蓋的那一箱箱摞的滿滿登登的特殊物件!
“我的天!”
“好多黃金啊!”
“原來這就是楊公寶庫啊,果然是名不虛傳!”
一時之間,引起了一片譁然之聲,便有無數讚歎聲此起彼伏,直接讓在座的九成九的江湖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眼中盡是火熱。
金銀財寶,難以計數的金銀財寶,大多數江湖中人過上一輩子所經手的真金白銀加在一塊,也及不上這堆金銀珠寶的百分之一。
那一摞摞箱子,數量至少要在百箱之上,大部分裝的都是那種形似餃子,嬰兒拳頭大小的白花花銀子,少部分裝的四四方方,一摞又一摞,擺放的整整齊齊的金磚頭。
尤其是擺放在外頭,看上去顯眼的十幾箱,裡面散放著諸如珍珠、寶石、金器、白玉、翡翠、珊瑚等各式各樣的寶物。
某些眼尖的幫派人士見到那些珠寶之後,便認出裡面有不少是上等貨色,可能只需要從裡面隨便拿出一件,就能換來一棟平牆整瓦的大屋子,二三十頭壯年的大肥牛。
白的,黃色,彩色的,這麼多的財富堆在一塊——
你要說這不是楊公寶庫,我都不信!
眼白是白色的,眼仁是黃色的,根本不用楚天秀多說什麼,這房間裡面的氣氛便瞬間炒了起來,那些大小幫派的江湖人士都好似得了哮喘病一樣,不由自主的喘了口粗氣。
某些定力不夠的江湖人,甚至眼睛都直了,幾乎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不由自主的將手放在自家兵器的上面,儼然都要失去理智了。
江湖幫派之中,好人的確存在,但是百分百九十九的都是些刀尖舔血的兇徒,最見不得的就是真金白銀。
莫說他們,就算是坐在第一桌的那些曉得內情,明白這次寶庫大會本質的那幾個人,也都感覺有些眼熱。
“郎君真捨得啊!這些金銀珠寶,究竟價值幾何啊?難不成他真的把楊公寶藏挖出來,故意哄騙奴家的?”
雲玉真死死的坐在凳子上,柔夷用力的抓在凳子上,皓腕節節青筋暴起,喃喃自語道。
“不,這其實沒多少錢!在最顯眼的地方放的的確是奇珍異寶,在外面一圈放的是黃金,但在內裡面卻都只是些白銀而已,完全沒有看上去那麼多。”
“美人軍師”沈落雁似乎還能保持幾分冷靜,儼然看破了這堆金銀珠寶的虛實,儘量以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