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自積香居開了門,每日無不是從早忙到晚。
可饒是如此,芫娘還是會在打烊之後,雷打不動地拿著食材去嘗試孃親愛吃的那種藤蘿餅。
先前芫娘吃了師父的藤蘿餅,又拿著師父的牛皮紙手札試來試去,做廢了足有十幾二十回,吃得大家見著藤蘿餅就牙疼。
可這好一番折騰下來,藤蘿餅還是和記憶中的味道一點也不像,反倒是面酥被她裹來裹去,又拿甜菜根和胡蘿蔔的汁水揉進面酥上色,竟意外炸出幾朵荷花模樣來。
荷花市場是夏日最能嘗著時令吃食的地方。
無論是炸荷花,荷葉雞,涼拌藕帶,蓮子銀耳美,藕盛藕夾,還是象生的藕粉糕,荷葉蓮蓬湯,這荷花市場裡都能尋見。
眼見得盛夏的喧器已然達到頂峰,食客們都想就著這最後的海暑,再嘗一嘗夏日才有的滋味,荷花酥自然趁著府眾們賞荷的風潮擺上了餐桌,一躍成為日前最叫賣的點心。
積香居的荷花酥有手捻的蓮蓉做餡,又有小火慢炸,便真如池中荷花一般層層綻放。瞧上去栩栩如生,粉嫩動人,咬一口酥軟掉渣,入口即化。
酥皮和餡心搭配得恰到好處,吃來半點不膩,若是再配一杯微苦的荷葉茶,那簡直是絕了。
更有甚者,芫孃的點心向來都會定期往謝府送,這粉嘟嘟酥綿綿的點心看來可人,此後便一下子在京中的閨秀小姐們之間流行起來,每日都是供不應求。
只是等到白日裡熱鬧非凡的場面一過,芫娘還是會撿起她的藤蘿餅來到飭。
哪怕一次一次開酥煎烤都打了水漂,她也半點沒有要氣餒的勁。畢竟,她要做出藤蘿餅,把藤蘿餅賣遍京城,這是她尋見親人唯一的路。
時辰一點點流淌而過,也不知是在灶臺前忙活了多久,芫娘終於察覺到幾分乏累,望著眼前的麵塑揉揉肩頭。
與此同時,紅芍匆匆走進伙房:“芫娘,今天還剩了什麼吃的沒有?”
芫娘抬抬眼,隨即擱下手上的活:“怎麼?紅芍姐姐你晚上沒吃飽?”“正好,我這裡有摻了藤蘿的糖餅和揉了藤蘿的酥餅,你吃嗎?”
紅芍求饒似的連連擺手:“別,不是我餓,你就放過我吧,我現在看見藤蘿就害怕。”
芫娘頓時有些疑惑:“那你是?”
紅芍連忙解釋道:“門口有個人站了半天,咱也打烊了,瞧著她怪可憐見的,拿著吃的打發打發。”
“那正好,我這有的是。”芫娘掏出兩個摻了藤蘿的糖餅,跟著紅芍往門外頭走去。
待走到門口,芫娘才瞧著門前的人愣了愣。
她盡力拽著衣裳抿著頭髮,試圖維持體面。見芫娘過來,她連忙低下了頭,彷彿是不願被芫娘認出來。芫娘俯身仔細瞧了瞧,終於從來人身上瞧出幾分熟悉的氣息:“積善?怎麼是你?”
她們先前都在鳳翔樓的後廚做幫工小廚,還一道兒去過香淞山的智妙寺,芫娘在鳳翔樓裡也算是和積善熟絡。芫娘連忙將她帶進店中,遞上手裡頭的餅:“是不是餓了?你先吃。”
積善遲疑著點點頭,開啟紙包,便拿著兩個糖餅慢吞吞吃起來。
一個糖餅下肚,積善才緩緩抬頭打量起來:“芫娘,你這地方可真熱鬧,先前鳳翔樓擠兌著你們招人,你們忙得過來麼?”
芫娘挑了挑桌上的油燈,緩聲解釋道:“先前是拖延了幾日,不過好在現在有紅芍她們幫忙,店裡頭的事情還算順手,都能做得過來。”
積善的目光不停在四下裡打量,最後便被擺放的荷花酥吸引了去:“芫娘,這就是你做的荷花酥吧?我在鳳翔樓都聽說了,可真漂亮。”
一旁的紅芍見狀,忽皺了皺眉頭,下意識荷花酥前頭擋了擋。
積善見狀,頓時像被針刺了似的縮了縮,忙又低下頭,默默輕嘆一口氣:“芫娘你同孫師傅剛走的時候,鳳翔樓的生意還不算差,只是後來掌櫃他們招了一群無所事事的小工,總在門前鬧事,生意就淡了許多。”
“再到前些日子,掌櫃的說鳳翔樓養不住那麼多人,就給了我們些錢,把我和旁的好幾個娘子都驅散了。”
“我也沒找到旁的活計……”
芫娘聽到這,總算是明白了積善的來意,轉而給積善倒了一杯水:“喝點水,別噎著。”
“我這如今確實是不缺人手了,你若是信我,就等幾天,我去看看荷花市場還有沒有旁的店招幫廚的小工,我幫你說合。”
積善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