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是泥灰色的天花板。白光從玻璃窗外照進來,小鳥嘰嘰喳喳地叫著,真像是清晨的模樣。
祝寧寧動了動手腕,鐵鏈摩擦,發出清脆的金屬聲。她掙扎著坐了起來,愣愣地看著鏈子發呆。
她依然被囚禁著。
柳棠顯然是趁她睡著了以後搬了些東西進來。小冰箱上放了臺微波爐,旁邊多了張圓桌,還有把椅子。桌上擺著碗筷和杯子,熱氣矇住了保鮮膜,暫時看不清裡面裝的是什麼菜。
牆上貼著一張明黃色的便利貼。祝寧寧揭下來看,是柳棠寫的,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樣漂亮。
「老師早上好,記得吃早飯。冷了就用微波爐熱一下。有什麼不喜歡的菜就記下來,中午告訴我。」
看起來沒有要放她走的意思。祝寧寧看了幾遍,把便利貼揉成團,隨意扔在角落裡。
她有點搞不懂柳棠在想什麼了。
綁架她顯然不是為了謀財,她理所當然地認為是為了色慾。可昨天他到最後也沒有插入,只是一邊親她,一邊自己擼了出來。
他好像很喜歡舔她,舔她的淚水,她的唾液,她的汗珠,她的淫水。他的舌頭是滾燙的,舔過的地方總像是著了火,又熱又麻……
想到昨天,那種酸脹感又悄悄從小穴裡鑽了出來。祝寧寧對自己很惱火,紅著臉跑進浴室,決定洗個澡。
鐵鏈很重,洗頭竟然也成了力氣活,為了省力,祝寧寧只能蹲在地上洗。
洗髮水是桃子味的,和她平時用的很像。甜絲絲的泡沫混著鏽氣,堆迭在米黃色的瓷磚上。祝寧寧聞著聞著便有些反胃,快速沖洗之後裹著浴巾逃出了浴室。
她坐在床上,抱著膝蓋無邊無際地想。今天是工作日,她沒有去上班,也沒有請假,同事會注意到她的失蹤嗎?會幫忙報警嗎?
報警之後,柳棠會被抓起來嗎?他還那麼年輕,還沒有讀大學,做了這樣的事,前途算是全毀了。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他如果喜歡她,完全可以和她正常的交往,沒有必要做這麼極端的事情。現在把她關在房間裡,是單純的為了性,還是有別的安排呢?她會死在這裡嗎?
死了以後,欠的錢怎麼辦呢?是不是可以不用還了?可借給她錢的大部分都是知根知底的親戚,家裡也不富裕。沒了這筆錢,人家家裡怎麼辦呢?
她走到桌前,輕輕碰了碰碟子裡的食物,似乎還留著些熱氣。她一天沒有吃飯,餓得有些恍惚,但猶猶豫豫的,還是沒有吃。
她又開始怕,開始恐慌。平平無奇的房間在她眼前打著旋,突然變成了她的墳場。她怕她又吃下迷藥,在睡夢中被人開膛破肚,柳棠捧著她的血淋淋的心臟嘻嘻笑,他說老師早上好,你看看,你的心臟還在跳動呢。
她餓的厲害,縮在角落裡,很快又昏睡過去,連開門的聲音也沒聽到。
“老師?怎麼睡在這裡?”
柳棠還穿著校服,快步走到了祝寧寧面前。他輕而易舉地把她抱到了床上,用手背摸了摸她的額頭,又看了看桌上的碗碟,眉頭就皺了起來。
“你發燒了。”他的聲音比平時低一些,好像有些生氣,“為什麼不好好吃飯?”
祝寧寧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我不吃……”
“為什麼?”柳棠又問,“你有不喜歡吃的菜可以告訴我,我做別的。”
“我不吃……你做的……”祝寧寧說著,兩隻手還去推他。
“怕我下毒?還是討厭我?”柳棠拉住她的手腕,細細的,好像晃一晃就會斷。
睡著的時候還好,現在醒了就發現頭疼得厲害,像是有人拿著電鑽在她的腦袋上鑽孔。祝寧寧不想回答,只想躲進被子裡睡覺。
柳棠看著她,也不說話了。
下了床,他從冰箱裡拿出一瓶牛奶倒進空杯子裡,放進微波爐熱了半分鐘。
用嘴唇試了試溫度,他端著杯子走到床邊,扶起祝寧寧,聲音又恢復了往常的柔和。
“喝點牛奶吧,墊墊肚子。”
“不要……不要……”
祝寧寧不肯配合,掙扎著要躲。
柳棠說著“聽話”,一邊要把杯子往她嘴邊送,試了幾次都是失敗。
他拿著杯子,看著懷裡的人很是無奈。想了想,自己喝了一小口牛奶,把祝寧寧的腦袋託了起來,用舌頭撬開她的牙關,將牛奶度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