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週五，柳棠的“暴行”都沒有停過。只要她態度一有鬆動，他就會湊過來吻她，然後狠狠地肏她，彷彿是在宣誓主權。

但週五這天他反而相當冷靜。因為祝寧寧不准他跟著她一起過去，他便提前出了門，並囑咐她拿好手機。

“一有不對勁就打給我，知道嗎？”

哪裡會有不對勁呢，程瑞是個正常的好孩子……她這麼想，嘴上卻答應得好好的。她知道他已經做出了很大的讓步，沒有必要再刺激他的神經。

裹著圍巾出了門，她穿過工作日蕭瑟的馬路，就看到奶茶店門口那個高高的身影。小男生哈著白氣衝她拼命招手，嘴角差點要咧到耳朵上去。

“姐姐！你來了！”

他顯得很激動，手簡直不知道該放在哪兒，一會兒垂在身側，一會兒搭在電動車的把手上。

“等很久了嗎？”祝寧寧有些尷尬，不大敢看他。時至今日，與他單獨相見，彷彿是揹著柳棠出軌。明明兩個人連身體接觸都沒有。

“沒等多久。”他把凍紅的手指藏在了身後，“今天有點冷，姐姐衣服穿夠了嗎？”

“夠了。”她想她至少應該對他認真說上一句話，就抬了頭，真誠地望向他的眼睛，“程瑞，生日快樂。”

有那麼一瞬間，男孩子似乎想衝上來抱住她。但他最終還是剋制住了自己，只是死死攥著車把手，衝她傻乎乎地笑。

“姐姐上車吧，咱們快點過去，就不用在外邊吹冷風了。”

“嗯。”

祝寧寧接過他遞來的頭盔，跨坐到他身後，只敢扶住皮坐墊的兩邊，身體向後傾，與他幾乎是不挨著的。程瑞見到她赴約，又祝他生日快樂，已經興奮得不行，對她這樣生分的舉動表示充分的理解。

小電驢慢悠悠地開著，由於路途近，很快也就到了餐廳門口。與別的地方不同，工作日的中午，這裡也排起了長龍。程瑞提前訂過位置，向服務員出示了預約憑證後，他倆不用排隊，可以直接進去。

路過等待的人群，祝寧寧特意瞟了一眼，想看看柳棠在不在裡面，結果竟然沒找到他。他該不會知道我們會坐在哪兒，然後提前訂了旁邊的位置吧……她懷疑地想，跟著服務員一路往裡走，在窗邊的位置坐了下來。脫外衣的時候她無意間往後看了看，就看見柳棠怡然自得地坐在角落裡，正在切著牛排。

果然。

她幾乎被他這樣容易預測的做法逗笑，轉過身後卻又如芒在背。她能感受到他的視線，灼熱的，落在她的脖子上，順著背脊，一路向下，深入被牛仔褲包裹著的臀部，大腿，還有她纖細的腳踝……

他是故意的，故意選了這樣一個位置。她看不見他，而他能看得見她。他要她因為視野受阻而時刻想著他，而他卻可以毫無遮攔地看著她，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姐姐？你要吃什麼？”

程瑞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有些慌張地接過選單，隨意掃了掃，選了個最便宜的套餐。

“就這個吧。”她告訴服務員。

“確定嗎？他們家的牛排才是招牌菜哦？”程瑞見她點了雞排套餐，連忙補充，“今天我請客，我打工賺了很多錢，絕對夠的。”

“嗯，我知道。”她衝他習慣性地笑了笑。

這次是來和他道別的，她做好了付錢的準備，但又怕搶不過他，或是他不收，便早就想好要選最便宜的餐點。不可能讓他傷心，還讓他破費，她的笑容裡是含了歉意的。

可在程瑞看來，笑容就是笑容，是姐姐大發善心對他展示美貌。他容光煥發，還想讓服務員多加一瓶紅酒。祝寧寧聽到身後刀叉磨在盤子上的聲音，似乎比之前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