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終於過去,慢慢的,天色逐漸放晴,猶若人的心情一樣,格外的明朗。
宋掌櫃等人是劫後餘生,心情自然很好。
身為殺手,他們其實不怕死,本就刀口舔血的日子,要說怕死,也不會以此為營生,然而,卻不想被算計而死。
倘若不是唐澤預料到了,暗中說通了他們先演一場戲,只怕屍骨無存的,就會是他們。
沒有人願意被算計,然後這樣窩囊的死去!
吳化遠站在遠處,時不時的看向唐澤,不知道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麼。
當唐澤自修煉中退出時,已經日落時分了。
站在高處,眺望遠方,夕陽晚照,紅霞掛滿天,這樣的景緻實在太好,可惜世人太忙,少有如此悠閒時刻。
吳化遠在沉默了片刻後,從遠處來到了唐澤身旁。
“即便你我聯手過,更還救了我的命,但我父子與你之間,仍然不共戴天。”
這是第一句話,當然是開場白,吳化遠用這樣的一番話,來堅定他自己對唐澤的態度,可是,太過刻意了些。
唐澤道:“吳家主怎麼想,我管不著,借這一次機會,開誠佈公的與你說一句,心中想可以,卻也只是心中想象。”
心中想可以,不要付諸於行動!
話說的很平靜,可不知為何,卻有一股凜冽的煞氣撲面而至,吳化遠心頭忍不住的為之悸動著。
那是因為,昨晚的大戰,給了他太多的震撼,再度面對這個少年時,吳化遠已然做不到,將後者當成一個晚輩來看。
昨晚的唐澤,傷勢何等之重,換成其他人,那或許數天時間內,即使藉助了丹藥和天材地寶,都要無比的小心翼翼,可唐澤看起來,似乎已痊癒。
吳化遠不僅有些心悸,更有些心怕,這樣的少年,從前真不該視為敵人啊!
所以,他先前才有那樣刻意的話,目的也是給自己打氣。
只是這個氣,打的好像還有些不夠。
吳化遠不由得笑了,甚是落魄,也是可悲,進而湧現一份怒:“你明明可以給予我兒一份全身而退,為什麼,要廢他的修為?”
終究還是心疼兒子的遭遇!
唐澤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看白痴,為什麼,這很難想的通嗎?
吳化遠自嘲一笑,似自言自語:“我兒天資聰慧,悟性也是不錯,進了學院後,很快就脫穎而出,可人界艱難,資源有限,我兒又無法做到獨領風騷,前有趙燭,後有你唐澤,他想獲得更多關注,就只能緊跟著王騰的步伐。”
所謂的恨,從來都只是嫉妒,而對唐澤所有的針對,不過是對王騰的投其所好。
“唐澤!”
吳化遠低下了頭,低頭,即是認錯:“一切皆是我的錯,是我太混賬,我兒是無辜的,請你放過他。”
唐澤道:“時至今日,想回到從前,那已絕無可能。”
吳化遠聞言,仍然大喜,忙道:“請指點!”
回到從前已無可能,但只要還能繼續武道之路,總歸還是個希望,未來無法行走天下,於南元城中有一份安穩,比起現在,無疑是好上了許多。
唐澤道:“日日用你的靈元去梳理他的經脈,三月之後,應能好轉,屆時,讓他嘗試著自行修煉即可。”
“不過,我要提醒你們一句,僅此一次!”
吳化遠當然明白!
昨晚,面對莫衝的提議,他最終選擇放棄而擊殺了莫衝,在當時,吳化遠就已經有了足夠的明確。
莫衝不明白為什麼他會放棄殺唐澤,吳化遠看的太清楚了。
那時候的唐澤,固然強弩之末,似乎隨便吹口氣都能將之給震死,然而,他真的就能被殺死?
莫衝大概沒有看到,吳化遠看的分明,那時的少年,眼神格外明亮,因為太過明亮,彷彿是火焰在燃燒所導致。
儘管不知道那究竟代表著什麼,吳化遠都不認為在那個時候,可以殺了唐澤。
既然不能,不如認錯,念在一場合作上,能給兒子求一份安穩,沒什麼比這個更好,如今一切如願,吳化遠慶幸自己沒有一錯再錯。
唐澤從他身上收回視線,繼續看著天空中的晚景,隨後說道:“回去之後,幫我盯著王騰,儘可能的,蒐集到他這些年來的一切不法證據。”
殺人可以毫無緣由,比如,看你不順眼。
但唐澤不行,他想殺人,就必須找任何人都無法質疑的理由,王騰是南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