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追問道:“那她欺負誰了?”
關月旖答道:“她欺負十五班的黃愛萍。”
“黃愛萍是她們班第一。”
“她要黃愛萍幫她寫作業,還要黃愛萍在考試的時候,在黃愛萍的卷子上寫她許倩子的名字,她就在她的卷子上寫黃愛萍的名字……”
然後,就在這個寒假,因為黃愛萍每一科都考了零分,她爸發火了,狠狠地揍了她一頓,不允許她上學完全不聽她的解釋甚至不允許她在家過年,直接押著她去廣東打工去了。
上一世的關月旖直到開學後才知道這事兒,特別震驚。
在這個年代,鄉下人家就沒有不重男輕女的。黃愛萍家也一樣,但她也有個很愛她的媽媽。她媽媽拼命幹活,掙錢供養黃愛萍上高中,黃愛萍也很想靠知識改變命運。
沒想到……
但許倩子根本不認為這有什麼問題。
甚至因為黃愛萍的成績很不錯,衝進了年級前五十,所以許倩子頂替黃愛萍進入了尖子班一班,與關月旖、祁俊當了同班同學。
關月旖的噩夢正式開始。
關春玲直皺眉,“這怎麼行呢!”然後又交代關月旖,“以後你可得離她遠一點兒!”
關月旖乖巧點頭。
關春玲又問,“我好像聽到你跟許培光說,許倩子欠你錢?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說起這個,關月旖難掩怒容,“其實是祁俊……他總找我要錢,有幾次是給許倩子買汽水喝,有一次是幫許倩子交資料費,還有一次幫許倩子交班費!”
“我不肯拿錢出來,祁俊就說算是他找我借的!他還說,讓我別裝窮,他知道我有錢!”
也怪前世的她,剛開始的時候太綿軟了,真心實意把祁俊當成哥哥看,雖然很不樂意,可祁俊都已經這麼說了,她也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拿了錢出來。
誰知後來……
關春玲一聽這話,怒了,“難怪剛才你那麼生氣呢!你這孩子……怎麼不早跟媽媽說啊!”
關月旖的眼淚一下子就從眼眶裡滾落了下來,“我想著你那麼忙,平時又和陳曉霞那麼要好,我怕影響你和她之間的友誼……”
誰曾想,後來陳曉霞會勾引許培光呢。
陳曉霞和祁俊,就是噁心他媽給噁心開門,噁心到家了!
氣得關春玲伸出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女兒的腦門,又懊惱不已,“怪我!都怪我啊!我想著我一個單身女人帶著孩子討生活,總得討好一下左鄰右舍,只有這樣,被欺負的時候才會有人站出來幫我們一把。”
“沒想到,我倒想當個好人,卻言傳身教的教壞了我孩子!害得我孩子被欺負了、受了委屈也不敢開口跟我說!”
說著,關春玲嗚嗚地哭了起來,“我更加沒想到第一個欺負到我孩子頭上的,竟然是我好姐妹的孩子!”
關春玲深呼吸,“我現在就過去找陳曉霞!月月你別去,一會兒你站在門後好好聽著,聽媽媽是怎麼討回公道的!下回要是祁俊還敢欺負你,你一點也不能忍,知道嗎?”
關月旖紅著眼圈兒點點頭。
前世的媽媽在再婚前,確實把她保護得太好,以至於她性格柔軟。
媽媽能在那麼艱苦的條件裡養大了她,其實是很有本事的。
後來媽媽為了能在許家有一席之地,也為了能當她的保護傘,拼命的工作……
奈何許培光和許倩子根本不是人!
關月旖也恨前世的自己,省悟的太晚。
如果一早硬氣起來,她根本不會落到那樣的境地。
接下來,關月旖乖巧地聽從媽媽的指揮,在門後躲著,然後看到媽媽去敲開了對面的門,直接質問祁俊拿了關月旖錢的事兒。
陳曉霞更是慌亂,一迭聲的說不知道,又讓關春玲進屋裡說。
關春玲拒絕,非要站在樓道里說。
關月旖家租住在鎮煤炭局半廢棄的舊樓裡,除了樓上的湯爺爺湯奶奶是原單位退休職工外,其他租戶幾乎全是在鎮上擺攤做小生意的小販。
關春玲這麼一鬧,好多人端著飯碗出來,一邊看熱鬧一邊扒飯。
陳曉霞惱羞成怒,嗚嗚地哭起來,強調自己什麼也不知道。
僵持中,祁俊買飯回來了。
怒不可遏的陳曉霞一記耳光扇過去——
不明就理的祁俊結結實實地捱了一記掌摑。
祁俊聽了關春玲的質問,沉默許久,終是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