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宸驍臉色更黑。
他抬眸看向自己不務正業的皇兄,幽幽開口,“既然皇上這麼閒,那不如讓秀女們提前入宮吧。”
元慶帝神色一滯,立馬擺手,“大可不必。”
陸宸驍呵呵。
元慶帝自覺失了兄長威嚴,輕咳兩聲,苦口婆心地勸說,“朕也是關心你啊,你為了替孟氏撐腰,對朕的禮部尚書又是降職又是罰禁足的,她怎麼還不識好歹呢。”
陸宸驍輕扯嘴角,似笑非笑地看著元慶帝,“那臣再去一趟孟府,宣佈恢復孟允川的尚書之位?”
他說的認真,元慶帝擔心他說到做到,連忙阻止,“不用,孟允川跟世家勾結已久,朕正愁找不到名目罰他呢,阿驍今日所為正合朕心。”
陸宸驍一點都不意外他的話,只是眉眼清冷地補充,“孟允川在禮部經營多年,取代他的新任尚書能力必須在他之上,否則難以服眾。”
“放心,朕早有安排。”
“既是如此,那臣告退。”
說完他果斷起身往外走,那模樣像是生怕元慶帝再將他按回椅子裡。
元慶帝不甘落後,伸手搭住他的肩膀,“別急著走,朕今日召你來,還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陸宸驍後退兩步,挑眉詢問,“什麼事?”
元慶帝正要說,目光掃過陸宸驍腰間,有些好奇地問,“咦,你這掛的是什麼?朕以前怎麼沒見過。”
陸宸驍低頭,伸手托起腰間的雄鷹絡子,手指摩挲片刻,才目光繾綣地介紹說,“這是我媳婦親手給我打的絡子。”
簡簡單單的“我媳婦”三個字驚的元慶帝半天沒回神。
“你,你媳婦?你上哪又找了個新媳婦?”
陸宸驍的臉黑了回去,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
“臣有且只有一個媳婦,就是孩子他娘孟雲裳。”
這下元慶帝更吃驚,“孟雲裳親手給你打絡子?怎麼可能!阿驍你莫不得了癔症?”
“還是說你其實早就金屋藏嬌,又怕朕說你,所以才故意說絡子是孟雲裳打的?”
“要真是這樣,那完全不用怕啊,朕給你賜婚,只要姑娘身家清白,朕就封她為側妃。”
“皇上!”陸宸驍完全不想再聽,他鐵青著臉,一字一句地重複,“臣只要孟雲裳一人,齊人之福還是留給皇上吧。”
元慶帝驚的張大嘴,半晌後不顧形象地追問他,“所以,這真是孟雲裳給你打的?而且還是雄鷹?”
陸宸驍點頭,“對!”
“不對,一定是朕今日起的太早,出現幻聽了。”
陸宸驍嘴角微抽,“所以皇上到底要告訴臣什麼重要的事?如果再不說,臣就真走了。”
“重要的事……”元慶帝輕咳兩聲,臉上神色變化,在陸宸驍等的快要不耐煩時,他緩緩開口。
“幾日前程老將軍上奏說,邊關苦寒不利於養病,想讓宋今晏回京城休養。朕同意了,這會宋今晏應該已經出發回京了。”
話音落下,果不其然就見陸宸驍面色陰沉下來。
“原本朕還擔心,宋今晏回京孟氏會不消停。但如今她既然都願意親手給你打雄鷹絡子,那說明她心裡是有你的,這樣你也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陸宸驍心頭泛起苦澀。
宋今晏在邊關時,她便成天想著離開王府去往宋今晏的身邊。
得知宋今晏戰死,她甚至沒有絲毫猶豫就結束自己的性命。
如今宋今晏回京,她還會願意留在王府嗎?
他堅守了五年的信仰,是不是很快就會崩塌?
“阿驍?”
見他遲遲不說話,元慶帝有些不放心地輕喊。
陸宸驍拱手作答,“皇上多慮了,她已是臣的王妃,那就跟宋今晏再無瓜葛。”
*
走出御書房,原本還萬里無雲的天空突然多出許多的烏雲。
沒多久便下起黃豆大的雨點來,陸宸驍冒雨趕回王府。
渾身溼透的他沒有回清風院,而是直接去了安然居。
丹秋、丹桂守在廊下,看到他冒雨過來,驚的趕緊上前請安。
“奴婢見過王爺!”
可陸宸驍充耳不聞,渾身是水的走進屋裡。
繞過屏風,目光灼灼地看向靠在床頭的孟雲裳。
懷裡的懷安已睡熟,孟雲裳昏昏欲睡,可屋裡突然冒出來的男人, 嚇了她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