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安對著老熟人馮公公說,“我傷還沒好利索呢,現在怕是不方便入宮見皇祖母。”
說完還不忘“虛弱”地躺回床上,繼續窩著。
馮公公嘴角微微抽搐,如果他沒老眼昏花的話,分明看到小世子是從樹上跳下來的。
可即便是看的再清楚又如何,他還沒膽子當著小世子的面拆臺。
只是……太后命令也不容忽視。
思索再三,馮公公決定說服孟雲裳。
世子向來聽王妃的話,只要王妃同意,那世子也會答應去見太后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孟雲裳對太后所有的容忍,都消失在那碗帶毒的牛乳裡。
“馮公公請回吧,懷安身子不適不方便給太后請安。”
“可,這……”
“怎麼,本妃的話不管用,需要王爺親自去坤寧宮跟太后說?”
明明她沒有生氣,但馮公公就是感受到鋪天蓋地的威壓。
完全不遜色于衡王殿下的那種。
“不敢不敢,”馮公公連忙改口,“老奴這就回宮稟明太后,一切要以小世子身體為緊要的。”
“管家送客!”
孟雲裳無意多說。
心裡對坤寧宮的不喜,又上了一個層次。
馮公公鎩羽而歸。
回到坤寧宮,便迫不及待地把孟雲裳母子的話一字不落給學了一遍。
太后氣的心口疼。
但她到底不敢再像以前那樣,氣勢囂張地要求孟雲裳入宮來受訓。
只能揮手示意身旁的宮女,“去看看皇上在幹什麼,若是不忙,讓他來一趟坤寧宮,哀家有要事與他商量。”
元慶帝來的很快。
如今後宮清靜,他不需要處理女人間的麻紗問題,每天除了批奏摺,還能勻出不少時間來放鬆。
因此得知太后召見,他沒有絲毫耽擱地前來。
進門見到太后鬱卒的模樣,立馬詢問,“母后這是怎麼了?可是這些不長眼的奴才惹您生惱?”
那模樣彷彿只要太后說是,他就能全部料理坤寧宮的奴才。
太后心頭熨帖。
面上卻長嘆,“若是他們惹惱哀家,打發了就是。”
元慶帝秒懂,“母后有什麼話不妨直說,朕一定替母后做主。”
太后再嘆。
欲言又止的看了眼身旁的玉嬤嬤。
玉嬤嬤秒懂的代她開口,“皇上有所不知,太后這是想睿王殿下了。”
“想懷安了?”元慶帝一愣。
“嗐,朕當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母后想懷安,那就宣他入宮作陪嘛。”
玉嬤嬤悄悄看了眼太后,往元慶帝的方向走幾步,低聲說道,“太后特意派了馮公公出宮,但睿王殿下拒了。”
玉嬤嬤的話音剛落,太后輕哼,“哪裡就是懷安拒了,分明是那孟氏從中作梗。”
“哦?那孟氏為何要從中作梗?”
“還能是為何,她向來不喜歡哀家,也不樂意懷安親近我們。”
“母后!”元慶帝神色微變,低聲提醒,“這話你可千萬別讓阿驍聽見,不然他該不開心了。”
太后不悅,“哀家又沒說錯,他有什麼不開心的。”
“別的尚且不說,但就朕所知,孟氏從未阻攔懷安親近我們。就算您明確表示不喜她,她還是不止一次提醒懷安要尊敬、孝順您。”
“所以您說孟氏因為不喜歡您,就阻止懷安親近您的說法,朕不能苟同。”
“皇上你怎麼回事?你以前不是很不喜那孟氏的嗎?如今怎麼反過來幫她說話了?”
“朕是實話實說,若母后你能撇除偏見,誠心與她相處就會發現,孟氏其實並非如傳言說的那般草包無能。相反,她比京城任何一家的貴女,都適合阿驍。”
“瘋了,你們一個個的都瘋了!”
太后碎碎唸叨,“也不知道那孟氏都給你們灌了什麼迷魂湯。”
元慶帝微頓,一語道破真相道,“依朕所見,懷安不願意進宮並非孟氏不許,而是擔心牛乳中毒的事再次發生。”
“還有便是母后近段時間來,對懷安態度 的變化,讓他覺得坤寧宮不再是他避風遮雨的安全之所。”
太后一怔,吶吶解釋,“可牛乳裡的毒不是哀家下的,哀家也是被人利用了啊。懷安他怎麼能怨哀家呢。哀家過去對他那麼好,他竟這般忘恩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