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懷安唸叨的皇伯伯,此時同樣不得清靜。
太后得知他從崔家回來,迫不及待地召見,並且一見面就直奔主題。
“皇兒瞧中哪家的姑娘?那崔家姑娘你覺得如何?還有玲瓏,你覺得她們誰來做皇后更好?”
若說元慶帝之前因著陸宸驍明裡暗裡的提醒,有些懷疑崔家設宴的動機不單純。
那現在他已經明白,這份不單純就是衝他來的。
本就算不得愉悅的心情,直接被煩悶替代。
他斂去多餘心思,故作不懂的反問,“母后這話是何意?”
“你沒去相看那些姑娘家?”
是她暗示的沒到位嗎?
還是崔家父女太過沒用,竟然連這麼好的機會都沒把握住?
“今日賞梅宴是崔家為崔鋮相看,朕哪能多事。”
元慶帝眉眼寡淡,彷彿真就是不想搶崔鋮的風頭。
然而太后卻是一滯,痛心疾首地質問元慶帝,“你怎麼能不相看呢,那可是哀家特意為你……”
話說到一半,太后敏銳的停下。
對上元慶帝幽幽眼神,“特意為朕做了什麼?母后怎麼不說了?”
“哀家……”太后支吾著不知要如何解釋。
此刻的元慶帝太過陌生,讓她心頭駭然。
原本想好的那些說辭,也有些說不出口。
殿內氣氛更是沉悶而又尷尬。
良久後,元慶帝輕嘆。
“母后,朕知道你盼著朕能子嗣延綿,可納妃立後這樣的大事,你好歹也要提前跟朕通一下氣。”
像今天這樣,什麼都不說就直接安排,搞的他像個傻子一樣矇在鼓裡。
感覺糟糕透了!
“哀家沒跟你通氣嗎?哀家早就提醒過你,如今後宮空蕩,為了前朝安定,更為了開枝散葉,你得趕緊納新人進來。可你根本不聽哀家的,”
“哀家只能自己想辦法,不然任由你胡來,哀家百年後都沒臉去見九泉之下的先帝。”
“那你也不能亂點鴛鴦譜!”
“怎麼就亂點鴛鴦譜了,那崔琳琅哀家見過,生的嬌俏可愛,性子也活潑開朗。跟你能互補,等她入了後宮,你就不用形單影隻。崔家父子也是個能抗事的,定能在前朝對你鼎力相助。”
“那您瞭解過崔琳琅的品行嗎?知道她私底下其實囂張跋扈、心眼多如篩子嗎?”
太后張嘴訥訥解釋,“家裡嬌寵長大的小姑娘,性格驕縱是正常的,只要不太過分就行。”
“至於心眼多這事,更算不得壞事,她若什麼都不懂,哀家才要擔心。”
後宮之中,能笑到最後才是本事。
心思簡單之人,根本就活不下來。
對於這點,太后深有體會。
所以並不覺得崔琳琅耍心計,是什麼不可饒恕的罪行。
但元慶帝不這麼認為。
很久之前,他尚能接受為了鞏固帝位,納那些重臣之女制衡朝堂。
可如今,有阿驍和孟雲裳的夫妻甜蜜在前,又有孟錦佑和溫玲瓏的心意相通在後。
他根本沒辦法再接受,摻雜過多名利因素的感情。
他也想找個能對他知冷知熱的人。
兩人在一起,不用管朝堂上的爾虞我詐,也不用擔心對方別有用心,遇到問題可以共同進退,一輩子風雨同舟的。
但很顯然,崔琳琅不是那個人。
元慶帝聲音低沉的宣佈,“崔家女不堪為妃,而且崔侍郎有意將女兒多留些日子。母后別再強行牽線了。”
太后一頓,有心想問個中原由,但對上元慶帝冰冷的目光,她又將話給嚥了回去。
轉而問起另外一個人,“玲瓏呢?聽說那孩子向來性子沉穩,乖巧內斂。你若無意崔家姑娘,便將玲瓏納進宮來封她為後。”
“母后!”
元慶帝聲音低沉無溫,“朕有意給孟錦佑和溫玲瓏賜婚。”
“什麼!孟錦佑?”
太后炸毛般站起來,聲音更是猛地拔高。
“那怎麼可以,我溫家的姑娘怎麼能嫁進孟家那樣的寒門。”
“母后是不是忘了,溫玲瓏已被趕出溫家,如今她是獨立個體,不是溫家女。”
“至於孟家,有孟錦佑在,也早就不是往日的寒門新貴了。”
“這不可能,”太后失控大喊。
“你舅舅他們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