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一點。”
不知是誰小聲提點了一句,眾人都緊繃著神經,順著樓道慢慢走著,這個老舊的樓道沒有電梯,眾人只能沿著樓梯朝著樓下行去,幸好陳珩家住的樓層並不高。
老嚴一馬當先,他拿著鏟子在每家每戶門前都晃悠了一下,他每扇門都試著推拉了一下,但無一例外的是每扇門都緊鎖著,於是他又順著門縫嘗試著向裡面窺探,同樣一無所獲。
陳珩走在最後面,他的眼神在那些隨意張貼的廣告上停留,眼前的這一幕讓他想到了他第一次參加的多人遊戲。
現在出現的老舊走廊會不會標誌著錯亂的時間?比如,他們一推開門其實回到了十年前之類的。
但不幸的是,陳珩並沒有從上面找到有關時間的線索,大多數小廣告上都貼著“奉天鎖王”之類的標識。
不過陳珩並沒有特別心理波動,線索當然不會這麼好找,他的視線落在了樓道角落裡堆積的垃圾上。從一出門陳珩就感覺樓道里飄著的氣息很不對勁,他思索了一下後,說道:“停一下。”
眾人都停了下來,回頭看向陳珩,陳珩沒有理會他們的視線,直接走上前去,蹲到了那一堆不可名狀的垃圾堆前。
“鏟子。”
陳珩伸手,老嚴立刻把鏟子遞到了他手中。
陳珩用鏟子輕輕扒拉著堆積成山的垃圾,他這麼輕輕用力,那垃圾山一直維持的微妙平衡轟然倒塌,蒼蠅一鬨而散,在半空中盤旋,黑水流淌而出,在地面上蔓延,散發著極其噁心的氣味。
“他們家裡是沒有馬桶,所以拉在塑膠袋裡當垃圾扔掉了嗎?”
陸遠乾嘔了一聲,狗哥也躲得遠遠的,一臉嫌棄。
但陳珩沒有理會他們,他繼續扒拉著塑膠袋,很快他就從垃圾堆裡翻出了一個東西,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那是一顆高度腐爛的人頭。
大部分的面板組織已經爛了,層層疊疊白色的蛆蟲在上面滾動著,而最可怖的是這顆人頭森森的白骨上,有異常清晰的咬痕,這說明有東西抱著這顆人頭狠狠地啃咬過。
但垃圾堆還有一大半沒有翻找過,陳珩繼續翻動著,很快他又從裡面找到了三顆人頭,甚至其中一顆已經完全變成了白骨,眾人也更加清晰地看見了顱骨上的痕跡。
陳珩直起身子,把鏟子還給了老嚴,眾人望著這一地的腐爛人頭都說不出話。
“這什麼情況?”
陸遠喉嚨滾動了一下,滿臉慘白。
“不清楚,但我們應該儘快離開這裡,這明顯不是什麼好事。”
陳珩搖了搖頭,他指了指樓下,說道:“這一堆垃圾裡我們就找出了這麼多人頭,那麼那些垃圾裡麼?”
陳珩家住在八樓,順著樓層與樓層間的空隙向下看去,每一個樓層的角落裡都堆積著裝滿大量黑色塑膠袋的垃圾,如果每一個垃圾堆裡都有人頭的話,那……
“咚。咚。咚。”
緩慢而沉重的腳步聲在樓下響起,好像有人正在朝著樓上走來,眾人心頭都是一跳。
陳珩和老嚴對視一眼,老嚴頓時心領神會,他鏟子揮舞如風,速度極快又無聲地將挖出來的人頭用垃圾袋填了起來。
“我們繼續走。”
陳珩低聲說道,五個人貼著牆向下走去,很快,他們就在拐角處看到了腳步聲的主人。
那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嫗,她穿的很厚實,套了一件紅色的毛衣,揹著手,佝僂著腰慢慢走著,只是有些奇怪的是她帶著墨鏡和一張大大的口罩。
老嚴緩緩握緊了工兵鏟,徐昭昭的手虛虛地按在了刀柄上。
凝重的氣氛幾乎讓人窒息,好在兩波人擦肩而過,誰也沒搭理誰,陳珩他們繼續向下走,老嫗也繼續向上爬樓。
陸遠心臟都快跳出來了,他用餘光去看那個老嫗,生怕她有什麼異動,但直到老嫗爬到了樓上,也沒什麼變故,他微微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一個白花花的東西從上面飄了下來,落在了陸遠的臉上。
什麼東西?
陸遠一把把那東西摘了下來,他赫然發現這是一張口罩。等一下,口罩?陸遠立刻抬頭看向樓上,接下來他看到了一幅他畢生難忘的畫面。
剛剛上樓去的老嫗並沒有離開,她就蜷縮在樓道的拐角陰影處向外窺探著,她的墨鏡和口罩已經取下來了,露出了一張極其猙獰恐怖的臉。
她的一半臉是滄桑的人臉,另外一半卻是一張貓臉,那半張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