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止愣了一下，他抬起頭正好對上了無面的眼睛。

其實嚴止一直站在原地，沒有消失也沒有逃跑，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鬼魂？幽靈？還是什麼。

參加諸神遊戲的參賽者對這一系列怪力亂神的東西接受度很高，所以嚴止非常自然地認為自己的身體狀態出了問題。

可能變成了一種只有老嚴才能觀測到的狀態，但現在看起來並不是如此。

“你……能看到我？”

嚴止遲疑了一下，說道。

“嗯，可以。”

無面說道，站在一片黑色的海洋之中，鳥嘴面具上的鏡片折射著他手中提燈幽幽的光芒。

“你記得我嗎？”

無面說道。

“你……”

嚴止剛想說不記得，但忽然一片混沌的大腦中如同被刀劈砍了一樣，他用力捂住額頭，臉上滿是痛苦，那痛苦如潮水，來的快，去的也快，劇痛只有一瞬間，隨即就消散了。

“想起來了麼？”

無面說道。

嚴止慢慢地抬起頭，凝視著無面，嘴角滿是苦澀:“是，我想起來了，我是……”

“噓。”

無面打斷了嚴止的話語，他豎起一根手指在鳥嘴邊上，說道:“噤聲，記起來就好，不要說出來。”

此地保持清醒的只有他和嚴止兩人，所以他沒有多費口舌解釋什麼。他腳下黑色的海洋遲滯了一瞬，隨後爆炸開來，以極其恐怖的速度朝著周圍瘋狂蔓延。

那些黑色的光芒真的如同有實質一樣，帶著水一般的波動漫過書架地板，向著更遠處擴散而去。

“嗚……”

此起彼伏的嗚咽聲從遠處傳來，無數死相悽慘的人影出現在了黑暗之中，它們並沒有站在地面上，而是像蝙蝠一樣倒掛在天花板上。

無數雙泛白的眼珠呆滯地凝視著站在黑色海洋中央的無面。

“唰。”

一個身影晃動了一下，朝著無面俯衝而去，它就像一個訊號，隨後無數的黑影全部朝著無面墜落而去。

無面靜靜地抬頭望著那無數朝著他墜落而來的身影，然後他抬起了提燈，說了一個單詞。

可能是單詞，也可能只是一個字母，總之是一個冗長的發音，一種獨立於任何目前已知語系以外的語音，拗口晦澀無比。

無面吐出這個單詞後，圖書館裡下雨了，漫天的人影全部爆炸開來，零零碎碎的東西如暴雨落下，如果仔細看就會驚愕地發現那些人體爆開後的零碎物件居然是灰白色的石膏碎片。

“砰砰砰……”

無數墜地的聲音不絕於耳，無面不再理會那些東西，他轉頭看向嚴止，說道:“走吧。”

他輕輕跺腳，一直向外擴散的黑色海洋重新坍縮回他的腳下，將他和嚴止的身影完全包裹，隨後兩人消失在了原地。

另一邊。

陳珩和孫暘真的是在玩命地跑，那些黑色的像水一樣的光實在是太過詭異了，此刻兩人才清楚地認識到遊戲剛開始時想要拼死無面，是一件多麼不現實的事情了。

無面不是強不強的問題，而是他使用的手段陳珩他們根本無法理解，看不懂，自然也沒有任何反制的手段。

這也是陳珩第一次在諸神遊戲中見到具備直接攻擊性的能力，其實還有病院中的譚康，只是他不記得了，所以在此暫且按下不表。

：()噓，請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