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會被一個顯眼的破綻吸引走大部分的注意力,從而忽略真正的關鍵。
當陳珩注意到天花板上的手指被不斷吃掉後,他就下意識忽略了一個另一個消失的東西。
血。
自從他醒來後,天花板上就持續不斷地在滴落血液。
但現在那些血消失不見了。
陳珩冷漠地繼續擠壓傷口,他很清晰地聽見了一些古怪而躁動的聲音。
“還不夠嗎?”
陳珩輕輕按了按額角,思索了一下,猛地抬手一揮,血液朝著天花板掠去。
陳珩很喜歡在思考事情的時候,把所有疑問都羅列出來,然後逐一分析再串聯。
這對他來說,就如同解數學題一樣愉悅至極。
首先,血液是什麼時候消失的。
陳珩的記憶力很好,他稍微回想了一下便記了起來。血液在他檢視完密碼鎖,回頭觀望房間時,已經從天花板上消失不見了。
其次,鬼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對此陳珩有兩種猜測,一,從一開始那個鬼就已經天花板上了。二,那個鬼順著放水的洞口爬了進來。
陳珩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洞口,那洞口其實不足夠一個正常體型的成年人爬行穿過,如果那個鬼真的是從這裡鑽出來的話,意味著它的體型應該比自己要小。
當然,如果那東西沒有實體就當他沒說。
總之,陳珩個人比較偏向第二種猜測,那個鬼從洞口鑽出,接著第一時間就跑到了天花板上,對於血液和斷指進行了吞食。
為了驗證這個猜想,陳珩決定進行一些嘗試。
“吱!”
天花板上驟然響起了一聲極其尖利的怪叫,只見陳珩甩出的一些血液還未觸及到天花板就詭異的消失不見。
下一刻,那隻鬼突兀地現了形。
陳珩猝不及防地和它對上了眼。
那是一隻有人頭大小的猩紅蜘蛛,它倒懸在天花板上,一邊四下爬動,貪婪地吮吸著血液,一邊用密密麻麻的複眼猙獰地瞪著陳珩,滿嘴的獠牙瘋狂地摩擦著。
它離陳珩的面孔只有短短的十幾厘米,陳珩甚至能夠清晰地看到它腿上的絨毛。
“這還真是……出乎意料。”
陳珩有些意外地挑眉,但又覺得很合乎情理,因為如果是這樣的話,陳珩就理解為什麼它一直懸掛在天花板上不願意下水了。
陳珩低頭看了看,讓自己的動作遲緩並且窒息的原因也找到了,水面上飄蕩的滿是破碎的蛛網,自己在水裡撲騰的這段時間裡早已被蛛網纏滿。
唯一沒有被蛛網纏住的就是自己露在水面外的頭顱和雙手。
陳珩甩上去的鮮血很快就被蜘蛛吞噬殆盡,它猩紅色的面板開始逐漸變淡,幾近透明,看來只有在它吸食血液的時候才會顯露原型。
它即將消失的猙獰臉龐露出了極為人性化的譏諷,陳珩讀懂了,它在說:“你看到我了,又如何呢?”
只要水位再漲幾厘米,它就可以將陳珩拖到天花板上吞食殆盡。
它最喜歡的就是將人類吊在天花板上,慢慢地吃,看著他們痛苦哀嚎,拼命掙扎,直到他們因為掙扎,指甲摳入天花板,指節寸寸斷裂……
然後它看到了,那個跟食物已經沒什麼區別的人類,帶著一個更加不屑的笑容一頭扎進了水裡。
水面上冒起了些許氣泡。
蜘蛛疑惑地看著水面,突然它急躁地喘著粗氣,猩紅的複眼滿是戾氣。
水面上忽然泛起了血色,無盡誘人的血食氣味撩撥著它,幾乎要讓它發了狂。
它不多的理智驅使著仍然謹慎地盤踞在天花板上。
下方水面不再冒出氣泡,但隨著水位越來越高,那一抹血色和氣味也若隱若現了起來。
蜘蛛焦躁不安地在天花板上爬來爬去,它對著水面呲牙咧嘴。
“吱!”
終於在兩分鐘後,它再也無法忍耐了,尖嘯一聲朝著水裡狠狠撲了過去。
它的八條腿破開水面,柔軟的腹部卻正好迎上了一截鋒利的斷口。
它想要躲開,卻被陳珩死死地箍住了。
“吱!”
蜘蛛瘋狂地掙扎起來,八條腿都在瘋狂甩動,但由於水中滿是蛛網,它的動作也變得極其滯澀遲鈍,但饒是如此,陳珩渾身都被它劃破,瞬間變成一個血人。
但他仍是淡定地以一種非常親密的姿勢死死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