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珩仔細去看，那個眼瞳並不是人的眼睛，而是淡金色的豎瞳，它只是一個燙印在卡面上的圖案，不可能會轉動。

錯覺嗎？

淨的動作打斷了陳珩的思考。他的手指輕輕一搓，將四張背面朝上的銀色卡牌遞到了陳珩面前。

“抽一張吧。”

淨嘶啞著嗓子說道。

陳珩伸手從四張牌中隨便抽了一張出來，卡牌看上去頗有金屬質感，入手卻有點玉石溫潤的手感。

他將卡牌翻了過來，只見卡面上沒有花色也沒有數字，有的只有一個拿著五彩氣球的滑稽小丑，小丑似笑非笑地盯著陳珩。

“啊哈，就是這樣！”

淨探頭看到陳珩抽到的卡面，他極其誇張地拍著大腿狂笑起來。

陳珩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但他依舊保持沉默。淨終於笑夠了，他將剩下的三張牌依次翻開，心情極其愉悅地說道：“其實這三張才是你的獎勵。”

陳珩看了過去，剩下三張牌泛著神秘的光輝，卡面也各不相同，但都異常抽象，陳珩能勉強辨認出這三張分別是倒吊著的人，凌亂到極致的線條，和矇眼的女人。

陳珩看到這三張卡面的瞬間就意識到了不同，就像是人對光明本能的渴求，他對這三張卡牌也湧起了根本無法剋制的渴望，他又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那張小丑牌，十分平平無奇。

“感受到不一樣了吧？你抽中的那張牌是我隨便塞進去的廢牌，什麼用都沒有，你說，抽獎怎麼能沒有謝謝惠顧獎呢？沒想到你真的抽中了。”

淨悠然地說道，他打了個響指，他手中的三張牌和陳珩手中的牌一起消失不見了。

“也就是說我什麼都沒抽到？”

陳珩問道。

“沒錯。”

淨大聲說道，他期待著陳珩的回應，卻什麼都沒有等到，陳珩的眼神沉靜得和一潭死水沒有區別。

“你不生氣？”淨有些好奇地問道。

陳珩搖搖頭，說道：“現在獎勵抽完了，還有別的事麼？”

“嗯，沒事了，現在你可以選擇回到現實世界，或者立即開啟下一場遊戲。”

淨摩挲著面具，似乎看到了什麼奇物，瘋狂的語氣都正常了不少。

“還可以回去？”

陳珩忽然回想起淨剛才說的，他們在現實生活中為參賽者們提供了許多便利。

“通關一場遊戲後當然可以回去，這也算是小小獎勵。”

淨攤手說道，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補充道：“嗯，如果想回來繼續參加遊戲，就按一下肩膀上的通行證。”

陳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說道：“我要回到現實世界。”

“請便。”淨聳聳肩，道。

他打了個響指，漆黑的大廳中突兀地浮現了一扇青銅門，和陳珩先前在長廊看到的一模一樣。

陳珩走上去，握住門把手，忽然他回頭問道：“你們就不怕參賽者回去以後再也不回來參加遊戲了嗎？”

“他們會回來的。”淨微笑起來。

陳珩若有所地點點頭，拉開門走了進去。

……

……

一個凌亂的出租屋裡，一個瘦削到可怕的人慢慢睜開了眼睛。本來很是俊秀的面容現在滿是憔悴，只有深陷眼窩裡的眼瞳裡閃爍著野火般的光芒。

陳珩扯開衣服，看到了自己肩膀上若隱若現的菱形烙印，沉默了一下。

不是在做夢麼……

陳珩默默地感受著腦海中的那顆腫瘤，無孔不入的疼痛已經無法激起他任何情緒，反而讓他有些熟稔感。

果然，陳珩輕輕握手，體會著這種虛弱感。

自己感受的沒錯，在【諸神遊戲】中的自己在某種神秘力量的幫助下回到了體能巔峰的時候，癌症也暫時消失了。

不然就憑這副身體，陳珩根本無法從牢房裡逃出來。

“他們會回來的。”

淨最後說的話在陳珩腦中迴盪，是這意思嗎？

陳珩費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他隨手吞了兩粒放在床頭的鎮痛安神的藥物，感受到那種針刺感略略緩解後，他這才拿起了手機。

“叮叮叮！”

陳珩剛拿起手機就接到了一通電話，他看到了來電提示後，微微沉默了一下才接了起來。

“喂，媽。”

“嗯，我最近一切都好，不用擔心我，您也要注意身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