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氣森森的一句話將整個房間的氣氛直接拽入陰間。
而更加恐怖的是,十數個花盆從房間裡緩緩滾了出來,停滯在了客廳中央,裡面裝著滿滿的黑色血肉。
這些花盆如果完全破裂開來,那些樓下發狂的老鼠一定會找上來,在這個擁擠的地方兩個人必然會死於非命。
看來之前那個向他們投擲花盆的人,就是此刻說話的人。
老嚴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他本能地想要拒絕,但他嘴唇囁嚅了幾下,還是忍住了,轉頭看向陳珩,等待陳珩拿主意。
陳珩看著眼前詭異的一幕,在考慮著另一個問題,那就是引導者特意提及的“身份”,在這場遊戲中每個參賽者的身份都至關重要。
迄今為止,當自己遵守自己高中生的身份時,都沒有發生異變,或者說,發生的異變並沒有對自己產生實質性的傷害。
那麼一個普通高中生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麼做呢?
“不行。”
陳珩突然開口,老嚴嚇了一跳,整個房間的氣氛瞬間陷入冰點,擺放在房間中的十幾個花盆已經開始隱隱碎裂,老嚴已經聞到裡面那種腥臭的令人發狂的味道了。
“小朋友,我很忙的,我要去學習,所以不能陪你玩。你的爸爸媽媽呢?”
陳珩認真地說道。
老嚴此刻已經明白陳珩在做些什麼了,但是他的臉色還是有點難繃。
陳珩瞥了他一眼,老嚴收斂起自己的神色,咳嗽一聲,藉著渾身上下散發的酒味,熱情地說著話,但他假裝自己大舌頭,說出來的都是一堆不明所以的話。
陳珩能感覺到房間裡那個看不見的小孩正在猶豫,半晌後,一個幽幽的聲音響起:“我的爸爸媽媽不在家,只有我一個人。”
陳珩思考了一下,他看了看牆上的時間,現在已經逼近七點了,他必須要在八點之前回到家中,於是迅速回答道:“這樣啊,那哥哥陪你玩一會吧?只能一小會,你想玩什麼?”
“我有很多很多的朋友,但是他們很久沒吃飯了,很餓了,大哥哥你可以幫我餵飽他們嗎?”
鬼氣森森的聲音剛剛落下,陳珩就看到身後被自己用傢俱牢牢頂住的大門居然被推開了,而在門外一眼望去全部都是鼠群。
無數的巨鼠前爪扒在傢俱上,雙眼血紅,粘稠的口水從嘴角落下,它們兇戾地盯著陳珩和老嚴,但它們似乎在畏懼著什麼,不敢越過房門絲毫。
“你有沒有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老嚴擦了擦手汗,握緊了工兵鏟,他喃喃地說道。
陳珩自然是聽到了,但他沒有回應老嚴,而是語氣略帶欣喜地回覆道:“這就是你的朋友嗎?好可愛啊。”
可愛?
老嚴聽著心態都有點崩了,那些玩意正在對著你流口水啊?你說他可愛?可愛在吃完人就會安安靜靜地離開了嗎?
老嚴發現自己每次遇到陳珩都會讓自己繃不住,他也搞不懂陳珩現在在做什麼,只能握緊鏟子嚴陣以待。
“對吧?我也覺得它們很可愛。”
鬼氣森森的聲音變得高興了起來,他似乎對於陳珩理解他而感到異常開心。
“可是它們餓了。”
那個聲音又變得低落了起來。
陳珩心中微微一動,他試探著問道:“你還記得爸爸媽媽多久沒回家了嗎?”
那個聲音變得猶豫了起來,他好像在回憶著,半晌後,他說道:“我也不記得了,他們好像很久很久都沒有回家了,我也好餓。”
老嚴眼前一花,他看到房間中間忽然多出了一個血肉質的物體,它正在緩慢蠕動著,血肉周圍延伸出去了無數的血色線條,像是血管一樣連線了整個房間。
下一刻,老嚴看到的這副景象瞬間消失,剛剛的一切都好似幻覺,但老嚴立刻明白了,他和陳珩進入的這個房子是一個鬼蜮。
而鬼蜮核心就是剛剛自己看到的正在蠕動的血肉。
要破壞鬼蜮核心嗎?老嚴看向陳珩,示意自己已經找到核心的位置了。
陳珩卻沒有理會他,而是繼續和那個聲音聊天:“那他們說什麼時候回家了嗎?”
那個聲音越來越茫然,也越來越稚氣,他說道:“他們……好像說他們不會回來了。”
“可是他們不回來,又要去哪裡呢?為什麼不帶我呢?”
陳珩深吸一口氣,他已經隱約猜到這個鬼蜮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他看向面前的空氣,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