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一鬼一妖並沒有抱頭痛哭,而是平靜的各回各家。
世間之事何必細究?愛意總藏在光陰背後。
鬼/妖生漫長,未來可期。
一陣晚風吹來,吳歌打了個冷顫,她伸手拍了拍地上的船伕大哥:“叔叔啊,叔叔?你醒醒呀,你不回家我還要回家呢!你再睡我可不管你了!”
船伕翻了個身,悠悠轉醒,一看天都這麼晚了,驚得坐了起來。
“壞了壞了!我嗯媽還讓我祭神呢,我差點兒給忘了!”
男人一骨碌爬起來,熟門熟路的在河邊找到一塊大一點的表面平滑的石頭,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開啟,放在了石頭上,朝河面拜了三拜。
吳歌探頭一看,那貢品是一包槐花糕。
“娃娃你別小瞧這槐花糕,我嗯媽說了,河神大人生前最喜歡吃的就是它。而且吃就吃三岔口的那棵槐樹的,別地兒的槐樹都不行。”
嗯,這個我信。
“話說回來,你這娃娃咋還不回家,你又跟你爹賭氣了?”
還不是為了守著你!不對,我哪兒來的爹?!
“聽叔叔一句勸,父女哪有隔夜仇,快回家吧。這麼晚了,叔叔送你。”
“不用了……”
“哎呀送你!”
“謝謝叔叔,真不用了,欸你……”
船伕大哥直接背起吳歌,大步流星的往回走,邊走還邊給她講著河神的故事。
“我跟你說,那河神生前其實是我嗯媽的老師,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每個人都那樣美好,如今時過境遷,卻物是人未非。
吳歌轉回頭看著背靠背坐在放著槐花糕的石頭上的一對女子,被她們守護的人們可能不知道他們有兩位河神,但這兩位河神都知道人們還記得她們。
人總是紮根在過去的土壤裡,努力在未來開出更燦爛的花。而一片土地上永遠不可能只有一種花,生物的多樣性有利於它們創造出更為豐富的價值,人也一樣。
吳歌扭回頭望著船伕腳下延伸的路,她走過的路似乎比這還要崎嶇漫長,這一路走來又有多少同她一起盛開的花?
或許她不該忘記他們,就如她不該否認過去的價值一樣。
今晚的筒子樓裡,仍舊有一盞燈為她亮著。
吳歌開啟房門,不出所料的又看見張啟靈正蓋著毯子躺在沙發上與天花板深情對望。
“我回來了。”
“嗯。”張啟靈扭頭把視線放到她身上,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就又轉回頭看向天花板,“廚房有粥。”
吳歌嘴角抽了抽,這一幕似曾相識。
她走進廚房,不一會兒端出一碗粥和兩個杯子來放在沙發旁的木製茶几上,接著毫不客氣的把在沙發上躺屍的某張姓小哥給薅起來。
“都是老年人哪有那麼多覺,起來陪我嘮嘮嗑兒。”
張啟靈:……
008:這女魔頭又換個人豁豁了。
張啟靈掀開毛毯,與吳歌面對面而坐,靜靜等著對方起個話頭。
……五分鐘過去了,吳歌還在那吸溜粥。
張啟靈:…………
008:我真的看不下去了,這一粒一粒的喝要喝到什麼時候?!
吳歌:你有異議?
008:沒有,細嚼慢嚥有益健康。
想了想,008又補充道:真的非常好。
又五分鐘過去了,吳歌終於放下了粥碗,對面的張啟靈沒有一絲不耐煩的表情,話說回來他向來也沒什麼表情。
“我接下來的話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完全發自真心,希望你能認真聽。”吳歌抬手給兩個杯子滿上,將其中一個推給了張啟靈,自己則拿起另一個輕碰了一下對方的杯壁,“走一個。”
張啟靈垂眸看了一眼那杯……涼白開,默默拿起仰頭一飲而盡。
他低下頭就看見對面的吳歌一臉驚奇的看著他。
“怎麼了?”他下意識問道。
“小哥,你很渴嗎?”吳歌斟酌了一下語言,“我頭一次見喝水喝出酒的氣勢來的。”
……不是你說走一個嗎?!
張啟靈委屈,但張啟靈不會說。
對此,吳歌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去廚房拿來水壺又給張啟靈滿上了。
“來來來,渴了你就喝。這麼大個人了喝水還用人操心,你說你這可咋整。”
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