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生陳皮的氣,他師孃最近情況不好,恐怕時日無多。”劉千瑜嘆了口氣,“我學醫十年,自謂天下無不治之症;行醫十年,始信世間無可用之方。我師父常說這世上沒有病是按方子生的,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這是她的命數,你不必自責。”吳歌又給自己倒了杯茶,“想救她,得用點特殊的法子。”
瑩白的指尖沿著杯沿轉了一圈,吳歌突然問道:“最近二爺家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嗎?”
“你一提我才想起來,紅府的管傢俬下求我跟你說一說,那個西北沙客捐的戲樓裡似乎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想讓你給看看。”
吳歌手指一頓:“哦?怎麼個不乾淨法?”
“據他說晚上例行巡查戲樓的時候,聽到了嘈雜的說話聲,可當時戲樓裡只有他一人。”
吳歌目光閃了閃,點頭應道:“今日先休息,明日我去看看。”
她起身回房,剛進門就聞到了酒氣,再看床上躺著一個睡姿豪放的男人,正是窮奇。
吳歌站在床邊靜靜的看了祂半晌,抬手捏住他的鼻子,不一會兒窮奇就被憋醒了。
“媽的,哪個短命的……啊,是你呀!”窮奇慵懶的支起上半身,本就鬆垮的衣服滑落的更徹底,“小調皮,自己玩兒去啊,大爺要睡一會兒。”
祂身子無力的滑倒,又睡過去了。
吳歌揪著祂的衣領將祂提溜起來,湊近祂泛著紅暈的臉低聲問道:“你老實交代,是不是頂著貧道的臉幹壞事了,比如說,招惹陳皮?”
“沒有!”窮奇閉著眼睛委屈的撇嘴,“我告你誹謗啊!你這是誹謗!”
“你究竟喝了多少?”吳歌皺著眉扇了扇沖鼻的酒氣,把男人快滑落到腰間的衣服攏了攏,太辣眼睛了。
“嘿嘿嘿,陳皮追不上我吧,我就是這麼強大。”窮奇傻樂了一會兒,自豪道,“老子跑路的時候腳一滑,掉酒缸裡了。都說老子一杯倒,這回我喝它一缸,不照樣自己走回家了?”
吳歌嫌棄的看了一眼祂埋了吧汰的手心:“你他娘倒立回來的吧。”
“啊對啊!嗝~”窮奇打了個酒嗝,低頭默默看著吳歌用木木變成的紅繩將祂綁在桌腿上,還好心的提醒,“綁緊點兒。”
吳歌翻了個白眼,綁完祂後洗漱換床單準備睡覺,剛閉眼就聽見窮奇自言自語。
“林木,林木,誰是世界上最猛的兇獸?”
木木無奈提醒:“我是弟弟。”
窮奇靜了一會兒,又問道:“弟弟,弟弟,誰是世界上最猛的兇獸?”
木木不說話了。
“你為什麼不說話?你不認識窮奇嗎?祂當年手拿菜刀砍電線,一路火花帶閃電,東南西北四條街,都認窮奇當乾爹唔唔唔!!!”
“肅靜了。”剛用毛巾堵了窮奇嘴的吳歌滿意的躺回床上,結果閉上眼還沒到半分鐘,就聽到了一陣奇怪的咀嚼聲。
吳歌翻身坐起,瞪著維持不住人形,腦袋變成了貓頭的窮奇崩潰道:“你要鬧哪樣啊大哥?這個家容不下你了是嗎?”
“這麵條真好吃。”
“那是毛巾,快吐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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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紅稍有愁容,請了三炷香來到神龕前,恭敬的插起來拜了三拜。管家在一旁擔憂的問道:“當家的,您今晚真要上臺唱那鬼戲?”
“我不唱,難不成要你唱?”二月紅嘆了口氣,坐下開始上妝。管家一臉愁容的退下了,差點跟要進來的吳歌撞上。吳歌扶了他一把,見他魂不守舍,安撫的拍了拍他:“回吧,這裡有我呢。”
“哎!”管家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專業的事還是留給專業的人做吧,他這把老骨頭就別給人家添亂了。
吳歌進了屋後靜靜的看著二月紅上妝,二月紅透過梳妝鏡看了她一眼,笑道:“戲倒是跟你講了不少,一次實戰也沒有過,我這個戲曲老師當得可真不稱職。”
“不是你不稱職,是我這一開嗓,真能把鬼招來。”吳歌搬了個小凳坐在男人旁邊,不放心的叮囑他,“二爺記住了,戲一開場就不能停,不管看見什麼,聽見什麼,只管唱你的戲,有事我鎮著,翻不了天。”
二月紅點點頭:“知道,我們這行重規矩,戲一旦開場八方來聽,一方為人,三方為鬼,四方為神,就是下刀子也不能停。”
說實話,吳歌在這他才這麼有底氣。這戲樓的臺口建得就不合規矩,臺口朝西,叫做白虎臺。開場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