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洞被炸,隕玉在爆炸中消失,同時粉碎的還有多少魑魅魍魎的長生夢。
吳歌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露出個釋然的笑,假的消失了,真的就保住了。
“去請九爺來。”
“誒!”娃娃應了一聲,穿牆而過,直奔解家。
王月巴正蹲在院中的大樹下挖洞玩兒,手藝嫻熟明顯得了父親真傳。
他抬頭看著解九步履匆匆卻不失風度的走進院內,跟他母親打了聲招呼後進了客房。跟在解九後面的娃娃卻沒有進去,而是坐在門口的臺階上蜷成一團,看上去有些無助。
他湊近她好奇的問道:“你怎麼了?”
娃娃看了他一眼:“我主人要死了。”
王月巴大驚:“神仙也會死嗎?”
娃娃沉默了下來,就當王月巴以為她不會再回答的時候,他聽到了一聲嘆息。
“比起神仙,她更像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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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今力微,只能做到這裡了。”
聽了這話,解九低下頭,將吳歌剛才交代的事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他從九歲開始就不信任任何媒介,所有資訊都用腦子記住,絕不寫下來。
因為寫下來就意味著給別人留下了知道內情的機會,而這種事情有時是致命的。
一絲焦慮突破藥性湧了上來,他下意識握住左手臂,感受到了針孔的刺痛。他料到此次談話至關重要,臨行前特意給自己打了針鎮靜劑,這能讓他無比專注。
說起來他有段時間沒用這種東西了,因為眼前人說那對身體不好。
又是一絲情感湧了出來,竟叫他心裡發酸。
解九抬頭看向吳歌,少女面色蒼白,唇色淡淡,闔目的樣子安詳得彷彿……
他呼吸一亂,吳歌感應到瞬間睜開了眼,眉眼一彎:“怕什麼。”
解九也笑了:“不是怕。”
“你命太方正,而且以智壓天……”吳歌喘了口氣,微眯了下眼,“切記慧極必傷啊。”
解九輕聲問道:“這算什麼?”
“算是朋友間的忠告吧,一般人我可不會多嘴。”
解九笑著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現在他確認那絲心酸來源於什麼了。
來源於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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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爺貼著側牆站著,探頭往王副官家門口望了望,抬手擼了把大黑背的狗頭,再次確認道:“人真在裡面?”
大黑背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五爺不疑有他,只因他少時盜掘血屍冢,導致嗅覺失靈,訓犬千萬條,只為替己行。
他一邊摸著狗頭,一邊思索著,忽見大門一開,趕緊往陰影處躲了躲,沒想到走出來的竟然是解九!
這小子怎麼也來了,他竟然比我的狗先找到這裡。
“智多近妖啊。”五爺嘟囔了句,他跟解九年齡相仿,平時走的很近,更不用說他最近又認識瞭解九的表妹。
想到那個潑辣的丫頭,他不禁露出了傻小子般的笑容,渾身都散發著戀愛的酸臭味。
“這位大哥哥麻煩把笑容收一收,我家姐姐要見你。”
五爺低頭跟王月巴大眼瞪著小眼,大黑背激動得尾巴都搖成了風扇。
能找吳歌玩兒了,耶!
結果它的願望並沒有實現,客房門口的臺階上又多蹲了一條狗。
“爺爺來了。”
剛邁進一隻腳的五爺踉蹌了一下,轉身就要出去。
吳歌眉頭一皺:“爺爺你幹嘛去?”
“爺爺要冷靜一下。”
吳歌輕笑出聲,五爺沒繃住,也笑了出來。
想當年他跟吳歌第一次見面是在九門的一次聚會上,吳歌當眾叫他爺爺,在場人的臉色都變成調色盤了,張家清一色的鐵青臉。
他自己都嚇得夠嗆,還得乾笑著打圓場:“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吳歌這個小祖宗,簡直是我爺爺!
五爺嘆了口氣,搬了個板凳坐到吳歌床邊,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好半天只說出五個字:“日薄虞淵啊。”
“爺爺直接說我要嘎了不就得了,還挺文縐縐的。”吳歌想了又想,還是覺得讓五爺做這件事合適,於是開口道,“我走後,您幫我在山丘上立個衣冠冢,算作跟大家的道別。”
狗五眉梢失落的耷拉下去:“怎麼說走就走呢。”
“別這樣,死亡對於我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