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畏眼尾赤紅的看著吳歌吃完飯離開,期間兩人沒再說過一句話,他的姐姐更是沒再看他一眼。
他的臉白到透明,腳步虛浮的回到房間。阿舟跟在他後面,還沒進門就聽到了裡面摔東西的聲音。他推開門一看,吳畏正化身桌面清理大師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掃落在地,最後連桌子都被他一掌拍碎。
“整個世界都是臭狗屎,所有人都是破爛貨,太陽只是個他媽的小燈籠……”
阿舟站在門口止住了腳步,大人以前的脾氣慣是喜怒無常,但這十年來有吳歌陪在身邊倒是好了不少,沒想到今天被刺激得又發瘋了。
“你想什麼呢?不會是在想我姐姐吧?”注意到他的吳畏,一步步緊逼過來。
“屬下不敢!”
“不敢?呵!多可笑啊,她對所有人都和顏悅色,唯獨對我面若冰霜!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她怎麼會變成這樣?你告訴我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少年的面色陰沉肅殺,眼中充斥著所有物被窺伺的陰翳狠戾,他猛地出手,掐住阿舟的脖子發出困獸般的低吼:“就是因為你們這些凡人對不對?她憐惜你們,可誰又來憐惜我!”
阿舟艱難的呼吸著,下意識握住了吳畏掐著他的那隻手腕。他常年體弱多病,身上沒幾兩肉,寬大的黑袍顯得空蕩蕩的,像一塊兒隨時會被風吹走的破布。
“大……人……”
意識到阿舟快要窒息的吳畏猛地回過神,隨即鬆開手,接住屬下癱軟的身體,向來目中無人的少年少見的露出了悔意。
“我……對不起阿舟,我……”
“咳咳……沒關係的大人,屬下沒事……”
阿舟低著頭聲音悶悶的,他的命是大人救的,本事是大人教的,不論大人怎麼對他,他都不會心生怨恨的。
畢竟同樣被親人拋棄的他,也只有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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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白色的睡衣鬆鬆垮垮的套在吳畏身上,他抱著枕頭,赤著腳站在吳歌門前,一如從前每天晚上做的那樣敲響了房門。
吳歌開啟門,看著她的弟弟開始唸叨那千篇一律的詞兒。
“姐姐小畏睡不著,你能給小畏講故事嗎?就像我們小時候在崑崙山巔那樣,你每天都會把看到的事講給小畏聽……”
“好啊,進來吧。”
“姐姐不想講也沒有關係……哎?!”
吳畏一下子愣住了,往常他這麼說,姐姐都會回他一句:“別唸舊唸書。”然後就把他拒之門外,今天怎麼同意了?
不過他已經無暇顧及這麼多,巨大的喜悅席捲了他,他強忍住蹦蹦跳跳的衝動,走進屋,試探性的坐在吳歌床上,見吳歌沒有翻臉,笑得像只偷了腥的小貓。
吳歌心平氣和的跟他閒聊,就好像姐弟倆之間沒有隔了數千年的光陰,沒有處於過對立的陣營。
“你怎麼總光著腳?”
吳畏下意識縮了縮腳,像個不好好穿衣的小孩兒般侷促的說道:“就是覺得拘束……”
“那也要穿,不然容易著涼,還可能紮腳。我給你做了一雙鞋,你試試合不合適。”吳歌蹲下身,從床下拿出一雙白鞋,伸手握住吳畏嫩白的腳腕給他穿上。
吳畏低著頭,目光依戀的看著吳歌, 他聽見姐姐低聲詢問他:“你答應姐姐個事好嗎?”
他現在整個人都暈乎乎的,別說一件事,就是一百件他也答應!
“好。”
“姐姐希望你能收餘恨、免嬌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戀逝水、苦海回身、早悟蘭因。”吳歌仰頭笑看著他,“你能做到嗎?”
吳畏眨了眨眼,這不是程派京劇《鎖麟囊》裡的詞嗎?意思是勸人收斂心中恨意,不要嬌嗔埋怨,要改過自新,改善性情,不要留戀過去的事物,才能從苦海中脫離出來,才能早些參透因果,看透世事,做到忘懷煩憂。
他笑了笑,自以為明白吳歌的意思,於是表態道:“我不:()盜墓:我靠給主角團擋傷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