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僅僅過了沒幾天之後,非常不可思議卻又好似命運特意安排一般,我竟然又一次極其意外地叫到了那個之前在辦理判決繼承業務時碰到的那個脾氣頗為暴躁的老哥。
當他緩緩地踱步來到我的視窗前時,他的臉上極為明顯地流露出了一抹難以掩飾的尷尬神色,隨後,他張開嘴緩緩地對我說道:“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啊,這一次居然又被分配到你這個視窗來辦理業務了。”
這一次,我格外用心且極為仔細地開始檢查他所帶來的各種各樣的材料。首先進入視線的是那一份判決書,上面的每一個字元、每一段語句都無比清晰而又準確無誤地呈現著相關的具體資訊;接著映入眼簾的是那份生效檔案,它呈現出完整的狀態且符合規範的要求,沒有任何哪怕是一絲一毫的瑕疵和遺漏之處;緊隨著的是稅務局減免稅聯絡單,那上面的內容清晰可見,印花稅票也擺放得整整齊齊,房地產權證更是安靜地放置在那裡,彷彿在默默地向人們訴說著它們在整個辦理過程中所佔據的重要地位;而最後則是那張身份證,也穩穩當當地放置在那裡。
可以確切地說,所有這些對於辦理該項業務而言必須要具備的材料,都準備得妥妥當當、齊全完備了,沒有任何一樣是處於缺失狀態的。
就在這個時候,他似乎內心仍舊有些不太踏實,主動地湊了過來,他的眼神中明顯帶著一絲詢問的意味,然後張開嘴巴有些不太確定地開口問我:“這次應該不會再出現有東西缺少的這種情況了吧?”
我面帶從容的微笑,緩緩地、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後用十分肯定且沉穩的語氣回答道:“嗯,沒有問題的,這次你的所有材料都完整無缺、毫無遺漏了,應該是完全可以正常地辦理繼承手續了。”
“那就好啊,那就好啊。”他聽到這話後,彷彿心中一塊大石終於落地,頓時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上隨即浮現出極其欣慰的神情,嘴裡則不停地喃喃自語著說道。
“那麼你們去法院開具生效檔案的整個過程是不是很順利呢?”我緊接著又進一步追問道,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好奇。
“哎,哪裡會有那麼順利啊。”他聽到我的詢問,眉頭一下子緊緊地皺了起來,臉上也即刻浮現出了一絲苦惱和煩悶交織的神色,接著說道,“人家法官一開始的時候可是根本就不願意給開具呀,後來我和律師專門心急火燎地跑到法院去,我們倆當時那可是一臉的焦急萬分和無奈惆悵啊,費了好大的一番周折,真是好一番低三下四、苦苦哀求地求爺爺告奶奶,人家法官這才極不情願地最終給開具了生效檔案。”
對於他所說的那些話,說實話,我真的是沒辦法去確切地知曉到底是真還是假,內心也著實不太確定其中是不是會存在一些誇張的成分在裡面。
畢竟我沒有親自經歷過他所描述的那些事情,無法憑藉自己的直接感受和判斷去驗證他所說內容的真實性,也難以準確衡量他的話語中是否有誇大其詞的部分,這一切都讓我感到有些困惑和疑慮。
他講完這些話語之後,興許是自己也察覺到這些言語稍顯滑稽,便先是微微一怔,接著嘴角泛起一抹自嘲式的笑意,輕輕搖了搖頭。而我看到這一幕,也只能隨之抿了抿嘴,臉上擠出一個略顯僵硬尷尬的笑容來。
事實上,在我的腦海裡,清晰地浮現出了昨日他在我的登記視窗外的情景:他那緊攥的拳頭用力地拍擊在玻璃上,每一下都發出沉悶的聲響,震得玻璃嗡嗡作響;緊接著又高高揚起胳膊,狠狠地捶砸著視窗檯面,眼神中滿是不可一世的神色,那副趾高氣揚、目空一切、盛氣凌人的霸氣姿態,彷彿他就是這片天地的主宰。
緊接著又依據他剛剛的那番說辭,在腦海中構想出了他在法院裡那一副唯唯諾諾、可憐兮兮的模樣,那彎著的腰,那謙卑的神情,與之前在這的形象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著實很難將這兩種大相徑庭的形象聯絡到一塊兒。
我內心極其想要問問他,到底是因為什麼他在我們不動產登記中心這裡能夠這般毫無顧忌地大聲叫嚷,彷彿全世界都得圍著他轉,然而在法院裡卻表現得這般低三下四,腰都快彎到了地上,根本不敢如同對待我們一樣去質問法官呢?
當然了,這樣的話我肯定是萬萬不可能跟他講出來的,否則就如同精準地戳中了他的軟肋一般,必定又會引發他對我新一輪如暴風驟雨般的攻擊與斥責,我可不想給自己惹上這樣的麻煩。
我還是不動聲色地幫他把繼承的手續辦完了,然後待他交完費用之後,將受理憑證遞給他,告知他30天之後,憑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