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樓過道協議預審的日子,感覺枯燥且平淡,暖暖的陽光灑在我的身上,舒適的令人犯困。
但是,這項工作不像之前做拆遷登出的工作,自己按照自己的節奏處理好,偶爾犯困起身走走,讓自己打起精神就行。
而協議預審雖然也有些機械性,但是幾乎沒有時間讓人休息,因為在這裡,我就跟被釘在了椅子上一樣,一直在週而復始的驗查各種登記所填寫的表格以及稽核登記材料,在核對無誤的材料影印件上加蓋核對章並簽寫上我自己的名字。白居易說過,農家少閒月,五月人倍忙。估計我現在的狀態,應該是和他們差不多忙吧。
這個崗位不僅處理的業務比較繁瑣,而且容不得半點瑕疵。因為我這裡是協議視窗的第一關,我這裡出錯了,不但會影響後續業務的辦理,同時有些比較情緒化的辦件群眾,甚至可能覺得我們是故意刁難他們,不想讓他們順利辦件,才會從中作梗,處處設卡,極有可能導致辦件群眾與協議視窗爆發激烈的爭吵。
為了儘可能的把那些不必要的爭吵扼殺在搖籃裡,我能做的就只能是仔細再仔細,謹慎再謹慎。
這天上午大約十點多,我照例在一樓過道處伏案審件。這時我發現迎面走來的這組由中介帶領的幾人,面色有點不自然,每個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當他們發現我望向他們時,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慌忙將目光轉向他處,不敢和我對視。
買賣雙方這些異常的舉動,一下子讓我警覺起來,也許他們的這個件裡面暗藏著什麼貓膩,我一定要查個清清楚楚。
這時幾人已經快走到了我的長條桌前,中介搶步來到我面前,一副諂媚的笑著對我說道:“哥,受累幫我們快點審件,我們買賣雙方辦完手續著急走。”
我點點頭,示意他們先把所需要的材料都拿出來。收齊資料之後,我簡單翻了一下發現這是一個房主公證委託自己的兒子代為出售房屋的二手房買賣件。
我先翻開委託公證書,委託事項寫的沒什麼問題,一看就是參考我們登記中心的模版來做的。委託人沒有簽字,而是加蓋了房主的人名章並在一旁摁了一個指印。
“委託人為什麼沒簽字”我下意識的人問了一句。
“房主不識字,更不會寫字,只能蓋章摁手印”沒等我的話掉地下,中介搶著回答了。
我餘光瞄了賣方受託人,也就是房主兒子一眼。只見他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表情顯得更加尷尬了。
我核對了委託人的身份資訊,見房主是上世紀六十年代生人,這個年紀不識字的機率應該不高吧,我暫且記下了這個疑點,但也沒再多說別的什麼。
繼續看別的材料,審到賣方夫妻的結婚證的時候,我用身份證比對發現結婚證上他們夫妻的身份證號寫錯了。
我告訴他們賣方的結婚證資訊有錯誤,可以選擇去婚姻登記處換領一個正確的結婚證再來辦理,或者賣方夫妻兩個人來我這邊簽署一份婚姻狀況承諾書,這兩條路徑,他們按哪條走都可以解決問題。
賣方代理人突然情緒激動,大聲呼喊著說他的母親來不了登記中心,也沒法去換領結婚證。
中介也在一旁幫腔說賣方身體不好,出門不方便,他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辦的委託公證。希望我能對他們高抬貴手,通融一下,放他們過去吧。
我無奈的表示就算是我把他們放過去了,協議視窗發現問題了,也會把他們再退回到我這裡的,讓他們過去也辦不了。再有如果說房主實在無法來到大廳,也換領不了結婚證。我可以替他們向科長申請,看是否能派我們中心的工作人員去入戶到家裡去現場簽署婚姻狀況承諾書,但是具體什麼時候可以入戶需要等我們中心的通知。我說我能說的都說了,我只能幫他們到這裡了。
我邊說邊注意眾人的反應,見那個中介眼珠滴溜亂轉,隨後向買賣雙方耳語幾句,他們便收拾好材料,走出了大廳。
待我目送他們走出大廳,我對後面等位的辦件人示意先暫停一下辦公。這個件太蹊蹺了,我覺得我有必要借調一下這宗不動產上一手的登記檔案卷宗,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記住了該不動產的具體地址,我借尿遁的藉口到達了檔案室,查詢一下這宗不動產上一手辦過什麼登記。經過查詢得知,最近的一次登記就是該房主在前兩年辦理的新建商品房轉移登記手續,我請檔案室的同事幫我開啟了當時在視窗辦件時房主留存的照片,把這個相貌熟記在心裡。
拿到了該不動產的轉移登記卷,我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