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這六位繼承人去繳費之後,我緩緩地舒了一口氣,緊接著又重新把那厚厚的一沓申請資料擺放在面前。每一張紙都猶如一座沉重的山峰,承載著無比重要的使命與責任。我的目光銳利如電,像精密的掃描器一般,極其細緻地進行著核對,不敢有絲毫的疏忽與懈怠,只為確保準確無誤。
在確認毫無問題之後,我正襟危坐在電腦前,於我省的不動產登記系統裡,神情專注且無比嚴肅地如實填寫這宗還遷加繼承同時辦理的業務的調查意見。每敲下的一個字,每構思出的一個表述,都經過了反覆的琢磨與深思,力求清晰精準、毫無歧義,只為讓後續稽核、審批的同事能夠一目瞭然、毫無障礙地進行檢查,絕不產生任何的誤解與偏差。
錄入調查意見完畢,迎來了最後一個關鍵且絲毫差錯都不容許有的步驟,那便是列印出一份不動產登記受理憑證。這絕非一份普普通通、無關緊要的紙張,它可是他們六個人領取不動產權證的唯一憑證,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我更是高度警覺,全神貫注,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盯著憑證上的每一處細節,一遍又一遍地重新檢查,反覆確認受理憑證上他們的名字我是否都準確無誤地錄入。任何一個細微的差錯,哪怕是一個字母的偏差、一個標點的錯誤,都可能致使他們無法順利領取自己朝思暮想的不動產權證。正因如此,我必須慎之又慎,務必做到萬無一失。
我完成這一系列的操作,仔細算來,應該是用了大約半小時的時間。按理說,他們去繳費,這個過程應該很快就能完成,早就該交完費就回來了。
可此刻,我坐在桌前,目光時不時投向視窗外面,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每多等待一分鐘,我的心就多一分焦慮,不停地猜測著他們遲遲未歸的原因。是繳費過程中出現了什麼意外的狀況?還是他們之間因為費用的問題產生了分歧?亦或是在繳費視窗遇到了複雜的手續需要長時間處理?
我眉頭緊鎖,雙手不自覺地輕敲著桌面,試圖透過這種方式來緩解內心的焦躁。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們卻依舊半天都沒有回來,這種等待的煎熬讓我愈發坐立不安,真不知道究竟是何種原因致使他們耽擱了這麼久。
負責收費的同事急匆匆地跑過來告訴我,我那六位申請人因為誰繳費的事情吵得不可開交,誰都不願意交錢。
我聽聞這個訊息,心裡“咯噔”一下,頓時湧起一陣不安。我趕忙起身,腳下生風般朝著收費視窗快步走去。還沒走近,就聽到那激烈的爭吵聲如洶湧的海浪一般傳了過來。
“這錢憑什麼我出?我已經出了不少力了!”一個尖銳的女聲歇斯底里地傳來,那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
“你還好意思說,你平時得到的好處還少嗎?”一個低沉的男聲帶著滿腔的怒火憤怒地回應,彷彿要將心中的不滿一股腦兒地傾倒出來。
“哼,別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大家都有份,憑什麼讓我一個人多承擔!”另一個女聲也不甘示弱地加入了爭吵,聲音中帶著明顯的尖刻和計較。
我加快腳步,三步並作兩步,迅速走到他們面前,提高音量大聲說道:“各位,先別吵了,咱們有話好好說。”
他們看到我來了,稍微收斂了一些,但臉上依舊是憤憤不平的神情,彷彿心裡的怒火只是暫時被壓制,隨時都可能再次噴發。
“到底怎麼回事?咱們辦理這個業務,繳費是必須的流程,這樣吵下去也不是辦法。”我試圖讓他們冷靜下來,語氣中帶著焦急和無奈。
剛才那個低沉男聲氣呼呼地說道:“這不是明擺著的嗎?誰都不想多出這份錢,可又都想拿到不動產證。”
一個稍微年長些的聲音無奈地說道:“咱們可是一家人,別為了這點錢傷了和氣。”
“和氣?你說得輕鬆,這可不是小數目!”又有人激動地反駁道,聲音中滿是焦躁。
我耐著性子,儘量用平和的語氣說:“大家先別激動,咱們一起想想辦法。這個費用是按照規定來的,誰也逃不掉。咱們是不是可以商量一個合理的分攤方式?”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一個人緩緩開口了:“要我說,就平均來分攤,這樣最公平。”
“不行!我那份本來就少,再按人頭數平均分攤,我太虧了!”馬上有人跳出來強烈反對,聲音中充滿了委屈和不滿。
“那你說怎麼辦?總不能一直這麼僵持著吧!”有人大聲吼道,情緒幾近失控。
爭吵聲再次響起,愈發激烈,我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一陣頭疼。
“大家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