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楊德章和吳自清!
二樓一家女裝店前,吳自清緊緊攀著楊德章的胳膊,站在櫥窗前,對著一件粉色掐腰大衣指指點點。
兩人看上去十分親密,超越師生關係的那種親密,說到興起時楊德章甚至伸手拍了一下吳自清的屁股。
“看見了?”一直站在對面放射冷凍視線的岑南突然開口。
有秦轉頭看向岑南,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彷彿是一件極為平常的事。
“你······早就知道了?”
除了這個理由,有秦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解釋。
“知不知道有什麼重要的?這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可他們倆是······”
“你多大了?”岑南開口打斷她,不痛不癢的問了一句。
“我嗎?18,剛參加完高考啊。”現在是討論我年齡的時候嗎?有秦納悶。
“吳自清馬上就要考博了,怎麼的也二十五六歲了,像她這麼大的,有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所以呢?你想說什麼?有秦安靜的等待著下文。
“不管物件是誰,她就是談了個戀愛而已,有什麼值得驚訝的?”岑南眼眸沉沉,平靜的說出這麼一段話。
有秦仔細的看進他的眼底,再三確認他不是在開玩笑之後,突然覺得有點難以接受,掙扎著說:“楊德章這個年紀了,就沒有自己的家庭嗎?”
叮——電梯門開,樓下那對身影也走進了店裡。
岑南走出去,站在電梯門口,背對著有秦說:“有,那也是他們的私事,跟其他人沒關係。”
······
沒關係?真的沒關係嗎?
電梯門關上,有秦還沒有走出來。
瘦小哭泣的表弟,鼻青臉腫的小姨,兇惡發狠的姨夫······支零破碎的畫面一幕幕掠過眼前,一陣瘋狂的耳鳴襲來,耳畔嗡嗡作響。
所以,這也是你對待感情的態度?
有秦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距離感,這種距離感不來自家庭地位的懸殊,也不來自天賦能力的差距,而是她和岑南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有著太大的差異。這種非正常的男女關係即便不遭千夫所指,也絕對不是一件與人無尤、光明正大的事。
隔座送鉤春酒暖,分曹射覆蠟燈紅。
有的話可能不需要再問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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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秦沒有要那雙鞋,她託郎浩還給了岑南。
本就沒什麼關係,更何況是自己欠他人情,受他照顧。
也許,就這麼“曖昧”下去,岑南女朋友的頭銜很快就會安到自己的頭上。可是看似柔軟懦弱的有秦,內心卻敏感執拗:道不同,不相為謀。
很小的時候,老媽望女成鳳,幾番打聽之下找到了一個據說是袁天罡第十六代嫡傳弟子的相士替有秦稱骨算命。
臘月二十九的生日,冰天雪地裡的小蛇。骨重三兩一錢,此命推來雙親有殘,無福無祿,六親不睦,少年勤學有功名。心中無毒,不貴難福。白鶴先生雲:此命三限,有子孫旺相局,初限早成家計,碌碌難為,中限漸漸生財重奔江山,夫妻少配無刑,末限榮華富貴,壽元六十三歲,死於冬月之中。
簡單點來講,一生苦短執拗,沒什麼大出息。
這18年驗證下來,有秦覺得尚算靈驗,雖然老媽不以為意。在她看來,生活在衣食無憂的小康之家,成績優異、前途無可限量的女兒怎麼的也不會無福無祿、不貴難福,這絕對就是江湖騙子一個。
可是現在,好吧!有秦真的是為生計所迫了,摸了摸空蕩蕩的口袋,欲哭無淚。
上午的深夜食堂還沒有對外營業,剛剛翻新過的紅色朱漆大門上掛著一塊簡陋的木牌:休市。
推門進去,老闆和板娘正坐在梧桐樹下擇菜,陽光透過樹隙傾瀉下來,投映出兩人的身影,歲月靜好。
“你好。”有秦尷尬的出聲,總感覺破壞了這幅幸福洋溢的美景。
兩人齊齊回頭,看見扎著高馬尾,穿著咖色連帽衛衣的有秦。板娘先反應過來,笑著把手在圍兜上擦了兩把,起身走過來,說:“不好意思啊,我們十一點才開始營業,要不你先隨便坐一坐?”
“不是的不是的,”有秦連忙擺手:“我是來找工作的,前段時間看見在招聘兼職洗碗工,不知道現在還招不招了。”
“這樣啊,”板娘語氣猶豫:“我們已經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