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沒有茶杯的桌子那面,夏油傑狹長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面色溫和的進行沉默的等待。
昏黃的陽光照在院子裡白色沙石地,將地面染成一片暖色,萬籟俱靜,連咒靈犬也安靜的趴在他的腳邊吐舌頭。
表現的十分有耐心,正在等待著誰的夏油傑此時的內心並不如表面的平靜,甚至引以為傲的理性也處在崩塌的邊緣。
他感受到了一個人的咒力波動。
年久的記憶恍如昨日般在腦海中上演。
那些歡笑,並肩作戰,嬉笑打鬧的日子,兩人脾性相投仿若天生就該是摯友般存在。
——悟、硝子。
在心中輕聲念出的這兩個名字,在腦海中激盪起滔天巨浪。
夏油傑唇角的弧度再也掛不住。
他沒想到會在的場靜和的家裡遇到高專時的摯友,恰如五條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拋棄了他和硝子的摯友。
背靠在牆上,五條悟被白色繃帶纏住的雙眼讓人無法看清他眼中的情緒,可他緊抿的唇角,望著地板的複雜樣子,讓人猜測他是不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中無法脫身。
是讓人無法感同身受的,驟然見到同窗摯友的百感交集。
兩個人誰都沒有出聲,相互當做全然沒有發現另一個人的存在。
安靜下來的時間流逝的非常快。
夜幕降臨時,彷彿還想要保持這種平和的相處方式。
夏油傑找來了紙和筆,給的場靜和寫下一張字條,用空茶杯將其壓在下面。
他朝門板處看去,彷彿能夠透過門板看到五條悟是以怎樣的姿勢靠著牆,沉默的待在那裡。
現在的平靜終歸是虛假的。
夏油傑突然出聲,嗓音一如既往的溫和:“悟,你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五條悟絕對不是沒有目的性的來這裡。
更加不是發現了他的蹤跡而來。
夏油傑很是肯定這一點。
緊抿的唇角彎起,五條悟語調輕鬆:“來調查一件事。”
“你呢?傑。來這裡幹什麼?”
“拜訪。”夏油傑如此說。
“擅自闖到人家裡的拜訪嗎?”五條悟彎起的唇角弧度更深。
傑這傢伙還是跟以前一樣,用溫柔的語調做著讓人驚掉下巴的事情。
“你還不是翻牆進來了?”
“所以才說是調查嘛。”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和緩下來,彷彿回到了高專的歲月。
夏油傑和五條悟臉上不自覺露出淺淡笑意。
望著明亮的月光,夏油傑面上溫和不減,聲音卻低沉了下來:“悟,別找她麻煩。”
五條悟沉默半晌,打趣:“你怎麼知道我來找她麻煩?說不定我是來找她喝咖啡的。”
“還是說你喜歡她?吃醋的不許其他男人接近?”
“是哦。”夏油傑毫不猶豫的承認:“她的確是我喜歡的型別。”
“所以,要保護好才行。”
“那你也知道她和詛咒之王有關聯的事情了?”五條悟面色一整個冷凝下來,雖然還是隨意的站姿,卻讓人一眼便能看出他的認真。
夏油傑愣了一下,隨即面上的溫和消失:“兩面宿儺?”
“兩面宿儺。”靠著牆,五條悟肯定的說:“兩天前橫濱的商業街發生一起咒靈傷人事件,現場散發的咒力殘穢和兩面宿儺手指上的同出一轍,更巧的是順著線索調查過來的我,在這間宅子裡也發現了兩面宿儺的咒力殘穢。”
望著如水的月色,他面色緊繃的發問:“傑,你們到底在謀劃什麼?”
詛咒師、除妖師外加一個千年前的最強。
這些傢伙聚在一起,難道是想炸了咒術界?
夏油傑眯著的眼睛睜開,惑人的紫色如漩渦般,裡面快速劃過一絲疑惑。
他想搞的事情還沒有開始。
最起碼人還沒召集齊,戰書還沒有下達,更主要的是他還沒來得及見一下乙骨憂太,制定一個穩妥的計劃。
可以說他想要搞的事情,現階段還存在於他的腦子裡。
“沒有。”夏油傑面色晦暗未明:“我也不知道靜和與兩面宿儺有關聯。”
千年前的最強咒術師,以一人之力打敗整個咒術界對他的討伐,這樣的存在再度出現,還和靜和有著某種關係。
看向被茶水壓著的紙條,夏油傑擔憂的說道:“我聯絡不上她,才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