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室,茶香氤氳,氣氛正好。
“見到公子的第一眼,你猜我想起了誰?”
呂良嘴角永遠都掛著笑意,此刻也不例外。他的笑不會讓人感到虛偽,每個人都可以從中感到真誠和美好。只有在一個充滿愛的家庭,只有自信的人才會永遠保持著這樣的笑容。
“期待林先生解惑。”
“你讓我想起了古龍筆下的浪子形象,縱酒高歌,率性而為,慷慨瀟灑。”
呂良似乎對這個說法很滿意,“阿飛,小高,傅紅雪,葉孤城,蕭十一郎,浪子那麼多,你覺得我最像那個?”
“阿飛太剛,小高太倔,傅紅雪太悲,葉孤城太傲,蕭十一郎太孤獨。我覺得陸小鳳最合適,既陽光豪情,又有滔天本事,與呂公子正配。”
“能得到林先生這麼高的評價,很開心。”呂良眼睛似乎都在充滿笑意,“不過和林先生相比,我還差得遠,以一己之力翻雲覆雨一統港島公共交通,這是何等氣魄?我讀史書,清太祖努爾哈赤用十三副盔甲起兵建立大金國,今林先生用五十萬創業締造自己的商業帝國,雖不如亦不遠矣。”
林權嘴角掛著含蓄的笑容,“我本以為在呂公子心中我只是玩弄手段上不得檯面的人。”
“手段如何?運氣如何?我願意跟任何有本事的人交朋友,畢竟這個社會是以結果為導向的社會,不是嗎?”
林權點點頭,“那我就明人不說暗話,聽說嘉華酒店集團有意購買旺角那塊拍賣的官地建立新酒店,不知我能否有幸參與一股。”
“嘉華酒店向一切有善意的人敞開大門,合作當然可以,但合作的力度,方法我卻不能一言而決,不知林先生是否能等兩天?”
“這個當然沒有問題,其實就算沒法合作只當與呂家交個朋友也可以。說實話我是對酒店的暴利有些眼紅,港島除去嘉道理家族也只有呂家對酒店經營頗有門道,我這才有上門尋求合作的意向。”
呂良有些愣,他沒想到林權會如此坦誠,這樣一個真誠的人卻讓雷家黯然出局,一夜之間城頭變幻大王旗,他只覺得很荒謬......
“林先生客氣了,不管成與不成我都會盡快與您有個答覆。”
林權點點頭,又似乎無意看向馬滔,“我一直和呂公子說話,有些忽視這位青年才俊了,不知這位是?”
“馬滔,公司副總經理,協助我打理酒店。”
“果然強將手下無弱兵,馬總看起來就是一位有本事的人。”
比起呂良的瀟灑,馬滔倒頗為莊重,“謝謝林先生的誇獎。”
“既然無事,那我就先告辭了。”
......
片刻後,呂良回味著剛才和林權的對話,不由向馬滔問道,“阿滔,你覺得林權是真心要與我們合作嗎?”
“聽二哥的意思,您在懷疑什麼?”
馬滔點點頭,他的確不拘小節,不羈瀟灑,但同樣心也很細,“林權太真誠了,真誠到讓人不自覺就相信他是真心求合作。可一個為了目標能潛伏到敵人身邊半年,並取得敵人信任,甚至能推動對手家庭反目的人,會是一個真誠的人嗎?”
馬滔不由臉色一變,“您的意思是林權的目標不僅僅是酒店,還可能是呂家?”
呂良沒有給出答覆,他心裡已經有了計較,反而提醒道,“不管林權的目的如何,反正此人不可小覷。”
馬滔認真地點了點頭......
而馬家,馬嘯天也出門了,他的理由是香港變化太大,他想好好看看。
不過他的目標不是繁華的市區,而是沙田,那裡廣佈沙場。
作為建材市場百分之五十份額的嘉華建材,自然也擁有這些沙場的股份,但擁有的手段就值得深究了。
六十年代正是字頭興盛的時候,香港市民成年男子只有兩個出路,要麼考警察,要麼加入字頭。加入警察披上皇皮吃皇糧,衣食無憂。考不上警察,就只能開工搵食,但當時所有行業都是字頭在罩,碼頭,巴士,工廠,甚至報刊亭,要想有工做就只能加入字頭。
而字頭也不會白白欺壓你,你被人欺負,有字頭為你出頭,替字頭做事被砍字頭會給你開醫藥費,送你去醫院,那時字頭在基層猶如政府。
那麼作為商人,只能與字頭搞好關係,甚至與字頭合作。當然,大商人例外,像一些商會會長這些大華商統稱大水喉,字頭是他們養的狗而已。
馬嘯天很明白,那時的呂和可稱不上大華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