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裙女子身姿妖嬈,倚靠在仿若黑色荊棘鑄就的寶座上。
她淡然開口,聲音魅惑,卻令人不寒而慄。
“回大公主,自昨日起,‘煉獄之門’的波動越發劇烈,如若不出意外,他將在三日之內迴歸……”
一位中年美婦身穿黑色飛魚服,披著一條灰濛濛的戰損斗篷,腰間掛著的令牌,鐫刻著鎮邪司六司統領——澹臺鏡等字樣,昭示著她的身份。
而她話音未落,一隻滿布血色紋路的大手,猛地從地獄之門中探出,扒在了門框邊緣,像是從煉獄中爬出了修羅惡鬼,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嗯?”
澹臺鏡柳眉微蹙,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擋在了大公主的身前。
下一刻,一道熟悉的身影,披著一條染血的黑色大氅,從煉獄之門中踏出。
他渾身散發著血氣,猙獰的血色紋路覆蓋體表,交錯縱橫,似勾勒出某種大道輪廓。
一雙眼眸,化作了妖異的血色,僅僅是一個眼神,便驚現無盡殺伐之意。
他的雙手各有千秋,一手捏著毒瘴,一手掌控雷霆,如野獸般嘶吼著,倍感猙獰。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幾日前,手持古令,消失在血色骨路上的唐川!
大公主輕輕揮手,示意澹臺鏡退到一旁,她自寶座上起身,輕移蓮步,走向煉獄之門。
“沒事了,你已經回來了,唐川……”
“你成功了!”
她伸出纖纖玉手,輕撫唐川的面龐,柔聲安慰。
伴隨著她的話語,唐川周身戾氣逐漸散開,身上的血色紋路隱去,眼神恢復了清澈。
“唐川,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大公主面對唐川,斂去了鋒芒,言語頗為柔和。
唐川搖頭,輕嘆一聲,
“鈴雅姐,你何必要喚醒我,就讓我繼續沉淪,始終渾渾噩噩下去……不好嗎?”
“每次清醒,我都會想起‘她’,回憶著與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卻恨我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她。”
“我曾在‘修羅幻境’中一次次的將其復活,可在現實中,我卻什麼都做不到……”
唐川輕嘆,眼神中滿是落寞。
姜鈴雅,就是大公主的名字。
“人死不能復生,唐川,你得想開些……”
“若是清舞在冥冥之中有所感知,她也不希望你就此沉淪下去。”
“更何況,害死清舞的兇手,至今逍遙法外,難道……你就不想替她報仇嗎?”
姜鈴雅勸道。
此話一出,唐川那迷茫的眼神中,泛起了一抹狠色,
“姜無塵!”
“哼,在‘血海煉獄’之中,我殺的最多的‘血靈’,就是幻化的姜無塵!”
“如今歸來,我什麼都不缺了!”
“我現在就前往百鍊神獄,這一戰,定要將其手刃,一雪前恥!”
唐川起身,眼中血色瀰漫。
“若是想與他在百鍊神獄之上生死一戰,今日怕是不行。”
姜鈴雅淡然道。
“為何?”
唐川問道。
“今日,姜無塵與東院的皇甫軼,在千靈峰舉行訂婚大典……”
姜鈴雅開口,話還沒說完,卻突然感受到唐川體內迸發出了一股強烈的殺意。
“什麼,姜無塵和皇甫軼……”
“就憑他,也配染指皇甫軼!”
唐川怒吼,臉上滿是屈辱與不甘。
言語間,他大手一揮,直接將那座血殺之氣瀰漫的煉獄之門收起,化作了巴掌大小的門戶,被他收入乾坤袋中。
瞧他的架勢,似乎要出門拼命。
“唐川,你要去哪?”
姜鈴雅攔在他身前,問道。
“去千靈峰,斬姜無塵,救皇甫軼……”
“以皇甫軼的性格,絕不會同意嫁給姜無塵那種卑鄙小人,必然是有人向皇甫家施壓。而皇甫青楓和皇甫謙,並非良人,因此做出賣女求榮這種事,並不奇怪!”
“清舞剛離去,我又怎麼忍心看到其他女子,再受姜無塵的折辱!”
唐川大義凜然,義正言辭道。
“話雖如此,可……”
姜鈴雅還想再勸,卻見唐川長嘆一聲,黯然神傷。
“我無法保護清舞,卻不想看著悲劇再一次發生。”
“否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