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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我以為我會先遇到老錢,再跟他一起找老栓。沒想到,我在上樓梯的時候,就發現了老栓。他靜靜的躺在一級樓梯上,還差點絆了我一腳。我罵他道:‘睡覺不挑時間,睡這裡來了?外面一堆兄弟等你呢!’說了半天,沒有迴音,我覺得詫異,忙把手電筒往他臉上一照。這一照啊,我把手電筒嚇得整個丟下樓去了。老栓臉上全是血,眼睛緊閉著,嘴角右邊的肌肉還在不停的痙攣,向上翹,露出裡面白森森三顆牙齒。我大驚之下,一把抱起老栓拼命的搖他道:‘怎麼了?老栓,有人害你麼?告訴我,我幫你報仇!你傷到哪兒了?撐住,我送你去醫院!’老栓突然用血淋淋的手死死的扯住了我的袖子,他的眼睛還閉著,說起話來虛弱得像坐月子的女人:‘是頭兒嗎?’我忙點頭,突然想起他看不見,又忙道:‘我是。’他在我懷裡突然猛力掙扎了一會兒,顫抖著舉起他那血跡斑斑的手,指著樓上,直著氣兒跟我叫:‘兩……兩間課室……’我一頭霧水:‘你在說什麼?’他認真地伸出兩隻手指,重重的打在我胸口,吐字艱難的道:‘兩間……多出……一間……’那時我還是沒有聽懂他想跟我說什麼,正想再問,老栓身子一軟,連手都變得冰涼冰涼了。我抱住老拴在樓梯口放聲大哭,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們一路走南闖北,我把這些兄弟當自家人一樣愛護,別的工組出事死人,我們這組從來就沒有。誰知道在這裡,在快要完工的前一天,一個兄弟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了。那時我還不知道,老栓拼著留著一口氣,要跟我說的那些話,竟會是一個警告,一個世界上最可怕的警告。”

“抱著老栓冰涼的身體哭了一陣,我想起上面還有老錢,忍痛放下老栓,撿了手電筒就上去了。遠遠的在二樓的盡頭那裡,就是我們改裝教室的門口,我就看見老錢在那裡手舞足蹈。我一邊走一邊開始叫:‘老錢!在幹嗎?過來!’老錢繼續跳舞,根本沒理我。想到老栓的死狀,我心裡就知道老錢也肯定是出事了。我趕緊跑上前去,一把抱住在亂轉的老錢,喝了一聲道:‘老錢,是我!’這一抱不打緊,老錢的臉剛好跟我的臉對上了。我拿手電筒一照,天啊,那是怎麼樣的一張臉啊!眼睛,鼻子,還有嘴巴完全被扭曲了,就想是臉上到處抽風一樣,老錢在笑,笑得很猙獰,牙齒白花花的,還想往我臉上咬。我大駭之下,噼裡啪啦猛地抽了他幾個耳光。老錢被打了之後,似乎清醒了一點,沒有再笑,睜著一雙眼睛懷疑的在打量我。我拼命搖他:‘是我啊。’他認出了我,眼睛突然睜大起來,他的臉憋得通紅,他想跟我說什麼,嘴裡嗯嗯啊啊,卻什麼都沒說出來。突然,他拼命的推開我,用兩隻僵硬的象棍子的手,跟我比劃了一個圓形的形狀,然後指了指那間課室裡面,最後又伸出兩根手指朝我搖晃。想到老栓臨死前說的,我不禁脫口而出:‘兩間課室?’老錢長長的撥出了一口氣,然後又恢復了那種獰笑,但是卻再也沒有力氣跳舞,只是滿滿的癱倒在地上,直到眼睛完全閉上。一個晚上,就在短短的十幾米間,死了兩個兄弟。”“等一下,”吳剛英插嘴道:“我想問一個閒話,當天有月亮嗎?”那人點了點頭,吳剛英又問道:“月光照得到大樓裡面麼?”吳剛英居然問出這種白痴問題,楊淙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不料那個人卻緩緩搖了搖頭。

“老錢死了之後,我很憤怒的衝進了那間課室,可是我什麼都沒有看到。牆還是那堵牆,我上前用手電筒細細看了看,果然,牆被人修補過。老王沒有撒謊。那麼老栓跟老錢臨死前強調的‘兩間課室’到底是什麼含義呢?這個謎我在第二天晚上就知曉了,但是老錢比的那個圓形之謎,我卻到現在都沒能想明白。一個晚上死了兩個兄弟,全組人心開始亂了,一群男子漢湊在一塊哭。我焦頭爛額的指揮兄弟們聯絡殯儀館來車送他們去安息。老趙紅著雙眼來找我:‘頭兒,我瞧著這地方不太對勁,邪,我們還是別要工錢了吧?先躲躲再說。’我當時正滿心憤怒想要找教導主任問清楚是怎麼回事,哪裡肯善罷甘休,執意要大家留下,自己一個人回去打電話了。回去之後,意外的發現,女兒早就不哭了,一張笑臉對著我直笑。她笑得真可愛啊。”

“接到電話之後,教導主任很快就來了。他的臉色比我的還要陰沉,沒等我憤怒的質問,他已經搶先問道:‘你們是不是有人去動我藏的東西了?’他這麼爽快地把他的行蹤兜出,我反而哽住了。他用嚴肅帶點怒氣的目光看著我道:‘事情都給你們敗壞了,你那兩個手下完全是自己找到鬼門關去的,枉費了我救你們的一片苦心。’‘什麼什麼?’我懷疑自己聽錯了,眼前這個早已經被認定為害人精的傢伙竟然口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