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巧,可以說說你為什麼會被他們抓到這裡來嗎?”
阿巧臉色黯然,咬著下唇,眼光落在受傷的右腿上,半晌才徐徐道來,原來這又是一個狗血故事。
阿巧名燕曉天,阿巧是他到這裡來後不肯給燕家丟臉私自取的化名。
燕家是源州城屹立百年的大家族,留下的家底不少,各房都盯著那些東西,就怕被人佔了便宜去,阿巧是這一代的長房長孫,理所當然吃的是最好的,穿的是最好的,請的先生也是最好的,叔伯嬸子就算心裡不滿也只能忍了,畢竟人家就是這輩份,他們也沒辦法。
要說長輩還能控制自己的想法,小輩之間就沒那麼好的自制力了,小孩兒愛攀比,這一比來比去什麼都比他差,不滿積蓄的越來越多,幾兄弟一合計就把他騙出去遊玩,在離家比較遠的地方聯合起來支開護衛後丟下他,笑哈哈的離開了。
他出進向來都是有人伺候著,這身邊沒了人首先自己就慌了,看著哪裡都覺得熟悉,卻又哪裡都不對,根本分不清哪條路才是回家的方向,又急又氣又餓之下乾脆就找了個角落坐下來,等著護衛反應過來回過頭找他。
可是等來的不是護衛,而是一個麻袋和一頓狠打,到他醒來時,才是惡夢的開始。
情兒深深的覺得,計劃生育絕對是必須的,爭的人少了,悲劇自然就少了,也許阿巧那幾個堂兄弟只是想嚇唬一下他,根本沒想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這樣的後果絕對是他們當初沒想到的。
老天爺向來熱衷於開玩笑,而且只管過程,不管結果。
“你回去後準備怎麼辦?報復他們嗎?”
阿巧一呆,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想過,是想過太多,想的都是有朝一日回去了要怎樣把他所遭受的還回去,讓他們也償償那種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滋味。
可是現在回想起來,他好像有一段時間沒有想這些了,他只想著活下來,想回到爹孃身邊,想和阿寶做一世的兄弟,這幾天的疼痛讓他早就沒了心力再去想報仇。
“我……我不知道。”
看他有些無措的臉,情兒有些心疼,摸了摸他的頭,卻不能說任何話影響他的決定,恩怨這東西就算被人勸解了,心裡那個疙瘩也永遠都在,只有自己完全想通,才能真正化去。
“做對自己最好的決定。”
阿巧看向那雙平淡卻溫和的眼睛,就是有著這樣一雙眼睛的人,把他們從黑暗中拉了回來,讓他們重新看到希望,他忽然有些慶幸他有過這麼一段,不然,這樣的人他永遠都沒機會認識。
書上說有失便有得,就是他現在這樣的心情嗎?
皇宮中
鍾離翔雲看著昂然進來的人,不由得露出笑意,狄熙把信遞給內侍,“小姐說讓我等著你的回信。”
鍾離翔雲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趕緊開啟信,看到一半,好心情被破壞怠盡,不過也有一絲不解,這樣的事並不算是大事,為什麼情兒會這般在意?
接著往下看,才知道是慶州官員牽扯了進來,看著情兒在信中的假設,明白情兒這是在給他製造機會,民心有時候什麼用都沒用,但是有時候,卻是極為關鍵的。
如果這事由皇室出面,那老百姓心裡的天平會再一次傾向皇室,情兒不想攬這個功勞,推給整個皇室,於他來說是再好沒有的事,就算在他手裡收不回封地,也能掃清一些障礙。
提起筆,快速回了信交給狄熙,“要休息一會再走嗎?”
狄熙收好信,轉身離開,灑脫的揮了揮手,“小姐在等著信。”
目送他離開,閉上眼琢磨整件事,這事在他眼裡真的算不是是大事,可能是因為沒發生在眼前,所以引不起他的共鳴,情兒身在其中,自是受到感染,想為那些孩子做些什麼。
可是情兒提的建議卻是從大義上來的,皇家再勢弱,依然是這個帝國的主宰,這事做好了對騰龍的好處絕對不是表面上那麼一點的。
“錦澤。”
一直留心著的厲錦澤迅速走出一步躬身道:“微臣在。”
“你親自帶人去一趟慶州,那裡大概有一百四十個被拐騙的孩子,你做好準備全部接到皇城來,帶朕的旨意去,著慶州城主回皇城述職。”
“是,微臣立刻去準備。”
“成容。”
“奴才在。”
“宣各大臣德容殿議事。”
“奴才遵旨。”
情兒放下信紙,心裡微微放下心來,這樣的年代,人命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