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想過會失敗，他是諸葛先生，他早已算準了會發生的一切，所以他走得雖然有些慢，卻無比堅定，從未回頭。

……

……

有霧起於秀水河面，在依然皎潔的月光下，秀水河顯得靜謐而又神秘，就像一個待字閨中的處子。

芊芊坐在挑臺的一角，一雙如玉般溫柔光潔的腳正在撥弄著秀水河的衣衫。

西門映雪依著白玉欄杆，看著秀水河中的月，和月中的那雙秀氣的腳。

“有些冷吧，快快起來了。”

芊芊搖了搖頭。

“比起煙雨亭外的寒潭水，這水算是溫暖了。你看，這便是水中月了。”

芊芊披著一身銀色的月光，月光外還有一件霧的衣裳，顯得有些飄渺，彷彿月宮裡的仙子。

“你曾經說過會帶著我去流浪，其實我是很期待的。我也曾和你說過，我連這上京都沒有出去過，最遠，便是去的空島。”

“你未來上京之前，我便在等著你的到來，現在你來了，還進了空島，我本應該滿足。但這些日子發生了很多事情，我有些擔心，擔心你，擔心父皇。”

芊芊看著愈發朦朧的秀水河，她的一雙明眸也漸漸有些朦朧。

“我知道你不希望我做出選擇，不希望我看到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可你還有沒有記得，當時我們一起行走在上京城裡，一路斬去無數風雨的時候，我曾和你說過的話。”

芊芊站了起來，她看著西門映雪很認真的說道：“我說過，如果你是妖皇，我便和你回蚩尤神殿。我還說過以後的路，是我們兩個人一起走的。當你陷於風雨中，我應當陪伴你左右，如果有一****陷入風雨中，你也應該為我撐起一把傘，如此，方是風雨同路，方為患難與共。”

芊芊向西門映雪走去，然後伸出兩隻手來，西門映雪很自然的便將兩隻手抓在了手心裡。

“那一晚我們在近水樓上，也是如今晚一般看著秀水河裡的水中月，只是……那時候還沒有霧。你對我說，我們不但要去看完空島的風景，還要去看完這天下的風景。等有一天我們累了，便選一個清幽的地方，結廬而居，要有山有水，閒來沒事種種地，釣釣魚，生生孩子，這便是你喜歡的生活。其實，那也是我喜歡的生活。”

芊芊的眼眸裡忽然閃過幾粒星輝，她的俏臉浮起淡淡的紅，在月光下顯得愈發嬌豔。

“我一直在等待著那樣的生活，流浪，然後安定，平靜的去生活，我們兩個人的生活。但這些日子裡，我卻覺得心裡空蕩蕩的，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會發生。我是希望你告訴我的，我並不怕作出選擇，我連你是妖皇都不怕，還會怕什麼呢？”

“我怕的是……你替我選擇，雖然你是好意，但那不是我的意思。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西門映雪忽然感覺很是愧疚，他忽略了一個問題，芊芊不是尋常的女子。

她雖然寧靜如空谷幽蘭，但她卻可以為了他而一怒出了空島，去劈了太師府的大門和門口的兩尊石頭獅子。

那時候他們根本就還未曾見面。

在那一場風雨中，芊芊再次出了空島，挽著他的手，從西涼王府而出，殺過十一橋，殺過天路，殺過寬窄巷子，殺入洗馬廣場。

這就是態度，這說明了芊芊性格的另外一面，她——是一個非常有主見的女子。

正如芊芊所言，就算你真的是妖皇，我便陪你回蚩尤神殿。

妖皇是人族的公敵，她連這個都不怕，都堅定的站在他的身邊，那麼，她還會怕什麼？

“我……錯了，必須向你深刻的檢討。”

西門映雪喏喏的說道：“我和承天皇帝之間出了一些問題，我擔心你兩頭為難，便向你隱瞞了一些事情。”

“他畢竟是你的父親，我是真的不想你受到任何傷害，或者心裡覺得痛楚。但現在沒有什麼問題了，今天我和皇上談了很久，算是摒棄了前嫌，至少他以後不會再對付我了。但他始終不肯答應我在未入天階之前娶你，這……才是我最希望他答應的事情。”

芊芊嬌羞一笑，她咬了咬嘴唇看著西門映雪說道：“我遲早都是你的人，你急什麼啊。何況……我還沒滿十五歲呢。”

芊芊說著就低下了頭，西門映雪頓時又感到春天來了，他雙手一牽，上前一步，便將芊芊擁入懷裡。

“這些日子對不住你，以後不會再犯了。那些曾經說過的話，我都記得，不會忘記，也一定會實現的。只是需要一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