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再無瓜葛。”說出這番話,他其實放棄了利用她對付尚翎。她剩下他的子嗣,他會給她一個名分,如果,這樣能使她安心的話。其實,在弒天看來,少了千凰,他也未必會輸給尚翎,畢竟,最讓他忌憚的蓮鏡已經被他塵封了。就算跟天界硬拼,他也未必會輸。
千凰沒有說話,背對著他的臉上,睫毛微微動了一下,心裡卻一片寒冷。
不知道過了多久,千凰漸漸睡去了,醒來的時候,弒天已經走了。
寢殿裡沒有一個人,千凰在屋內慢慢地走了一圈,最終停在梳妝檯前打,開啟一個盒子,從裡頭拿出了一根金簪,簪尾極其尖銳,閃著爍爍寒光。
千凰握著金簪緩緩回到床上,金簪在指尖緩慢地轉動,她的神情幾許詭異,幾許涼薄。
她肚子裡的是個孽種,生出來也一定不是個好東西,沒準又是一個小魔頭,跟他爹一樣為禍天下。就算這個孩子本性善良,處於這個位置,必定就能健康地成長。弒天不會放過這個孩子,他一定會把他調教成一個魔頭。更重要的是,她怎麼能給仇人繁衍子嗣,這對於她來說,是個極致的折磨,日後,她又怎們面對蓮鏡,乃至於其他人呢!若她真的是神祗,剩下了魔種,天界可能容她,只怕徹底淪為了一個魔女,永遠也無法擺脫這個黑暗之都了。
所以,她要想辦法弄掉這個孩子!
千凰覺得挺委屈,以往,她怎麼和男人歡愛,肚子都沒動靜,她險些覺得自己不能生孩子,如今,偏上懷上了最很之人的孩子,真真是造化弄人。
第一次懷孕,千凰完全沒有經驗,也不知道怎麼弄掉他才是最穩妥的。人間有墮胎藥,據說疼一疼,未成形的孩子就會化成一灘血水流出來。就算成形了,也會變成死嬰從下面拉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千凰想到這裡,心裡竟有些泛酸,還有種深切地自責和愧疚。
這不僅是那個男人的孩子,也是自己的孩子,他的身體裡,有一半是自己的血。
若這不是弒天的孩子,該多好呀,她把他生出來,一定非常可愛,抱在懷裡,一定軟軟的,像小猙一樣黏她,像月尾一樣愛撒嬌,像娃娃一樣的天真無邪。那她就可以整天帶著他去玩兒,去吃,去惡作劇。
若他不是弒天的孩子,該多好……
但是,這個事上沒有那麼多假設,他確實是弒天的種,她就不得不除掉他。
興許是怕她再做傻事,環兒走的時候,將茶杯都收起了,屋子也找不到剪刀一類的東西,但是,環兒卻忘了將金簪收起來。這玩意兒劃破肌膚甚至比瓷器更加鋒銳,乃至於刺破皮肉也更加容易些。就是有點兒太激烈了,千凰不太喜歡。若是不見血,就能讓孩子離去該多好。他畢竟是個孩子,讓他乾乾淨淨地來,乾乾淨淨地走。可是,她這個做母親沒有選擇,亦如她怕疼,卻不得不選擇這樣的方式來傷害自己。
上次自盡未遂,千凰沒有把握這一次能在血流乾之前不被人發現,所以,她不能選擇割腕。便只有直接對準腹部,但這樣做,他一定很疼吧,不知道刺到的是他的心臟還是手腳。
千凰的眼睛有點兒溼潤,身子都在顫抖,最終還將金簪的底部最準自己的腹部,一點點地往下壓。
她的聲音好輕柔,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就像是每個母親在午夜的時候給自己的寶寶唱搖籃曲,眼淚卻在眼眶裡慢慢聚積,不小心滑落在她的嘴裡面,真的好苦,好苦。
“寶寶,孃親對不起你,你原諒我,我真的不能把你生下來。你放心,不會很疼的,就一下下,對不起,對不起……”
金簪刺入肌膚,千凰感到一種尖銳的疼痛,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眼中的淚水湧得更兇,倏然,她一狠心,手上用力,猛的刺了進去……
環兒進來的時候,再次被嚇呆了,眼前的情景,跟前段日子的割腕事件何其相似。
床下的地上流了好多的鮮血,躺在床上的千凰,腹部和手腕濃稠的血液,糊得看不清原本的衣色和肌膚。
環兒用手捂住嘴唇,眼裡滿是驚恐,還有一種心痛。
雖然是毫不相干的兩個人,但是,她伺候了她這麼久,環兒發現,她其實是個無辜的可憐人。以至於逐漸生出一種感情,主僕情或者是單純的朋友情。總之,環兒一心一意地服侍著她,每日看著她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環兒也很難受。雖如此,環兒還是希望她能好好地活著,因為,只有活著,才有希望。如今,她再次求死,搞不好就是一屍兩命,越發讓人覺得可悲。
環兒深吸口氣,緩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