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些惱人的東西統統拋諸腦後,舒心的溢了口氣,享受著這超豪華的待遇。若不是這種身份,這一池的牛奶怕是夠我喝一年了,哪能像現在這樣,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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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從浴池裡出來的時候正好到了午膳時間,換上一身宮衣,令阿裳隨意梳個頭,準備傳膳的時候卻發現嬴稷不請自來。
嬴稷領著十幾名內侍魚貫著朝偏廳走來。
“母后,兒臣此番特意從洛川帶了兩個廚子回來,他們煮的一手洛地的菜餚可是地道的很。兒臣久未同母後共食,今日……”他倒還知道分寸,先斬後奏完了,再來博取我的母愛。
我不習慣席地屈膝,所以在我的甘泉宮裡隨處可見舒適的靠背椅,那種沒了椅腿的靠背椅,几案雖然未改,但平地的椅背坐著亦是比跪著吃飯來的輕鬆。我往椅背內靠去,望了站在一側的嬴稷一眼,最後還是笑著揚了揚手。
得了我的允,嬴稷大喜,“多謝母后。”轉身就去吩咐左右開席。
我轉著眼珠,有些散漫的看著內侍將一道道香辣嗆鼻的菜餚擺在食案上,不待嬴稷令人解說,我已打了好幾個噴嚏。
“太后。”阿裳忙不迭的將香帕遞了上來,我掩著口鼻又是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阿裳轉身就命嬴稷帶來的內侍,道:“快,將這些都撤了,太后聞不慣如此辛嗆的味兒。”
我揮了揮手,制止著:“阿裳,無礙,大王的一番好意,本宮怎麼好辜負。”其實我是很久沒有吃過重口味的菜餚了,這要是擱在以前,我怕是早已撲上去大口朵頤了。現在冷不伶仃的將它們擱到我面前,自然是會被那辛辣的味道給嗆了。
嬴稷甚是自責,這會兒早已站到一旁,道:“母后,兒臣不知母后不喜辛辣之食,這便命他們撤了。”
嬴稷早年質於燕,嬴駟死後他也沒能歸來,若不是嬴蕩短命他這輩子也休想回秦。他從小就是個缺乏父愛母憐的孩子,羋八子費盡心思的想將他從一個庶子推上了王位,其後還未來得及對嬴稷施以半點為人母的慈愛之情就被我上了身,我那時將將二十的大好青春,就被樣在羋八子這個富有野心的女人的影響下,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我不得不鞏固嬴稷的地位。而在這個過程中,我的權力也如日中天,加上夷的從旁協助,整個秦王朝可謂是踩在了我的腳底下。
看著越發茁壯的嬴稷,我卻生不出半點讓權之意,也許他太懦弱了,也許他還太年輕了,將若大一個王朝交在他手上,我始終不放心。
晃了晃眼,內侍已開始著手收拾起案上的碟子,我吁了口氣,出聲阻了:“不用收拾了,都擱著。”瞥了眼滿臉怯意的嬴稷不免又嘆了口氣,“你們都下去,本宮要單獨同大王用膳。”
宮人內侍不敢怠慢,不稍片刻就都退出了甘泉宮,就連阿裳也沒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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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難得的對嬴展露了一個笑顏,心氣平和道:“稷兒,來,坐到母后身邊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聖母上身了,叫著跟自己實際年齡相仿的人做兒子,臉不紅心不跳。
但我又似入戲已深,非但不對自己的說辭感到噁心,還洋洋自得的覺得自己越來越有慈母的特性了。
嬴稷愣然抬頭,他甚至不敢置信,因為他從燕國回秦國到登上王位,我們之間都沒有過多的接觸,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後,我又忙著鞏固彼此的地位,對他從來都是不假辭色,冷漠的像個後媽。現在冷不伶仃的對他好一下,他反倒有些接受不了了。
我清了清嗓子,道:“怎麼,你不是來與母后同食麼?”
“是、是、是。”嬴稷咧了嘴,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深陷兩個與我這張臉上同出一輒的酒窩。他拉了一張靠背椅往我身旁靠了來。而後手忙腳亂的張羅著碗碟,卻是越擺越亂。
“讓我來。”我伸手按住了他的手,接過碗碟匙筷一一擺放在各自面前。
嬴稷嚅囁的喚了聲:“母后。”
“嗯。”我應著,挽袖夾了狀些雞絲的肉到嬴稷碗裡,自己夾了塊豆腐,剛觸及舌苔就擱回到碟中,麻辣之味兒現已不是我所崇愛,漱了口水,看著鋪設滿案的菜餚倒是沒了食慾。輕拭著唇角的時候,發現嬴稷一直盯著我瞧。
我若無其事的吱了聲:“怎麼了。”
“娘。”嬴稷猝然跪坐上前握住了我的雙手,令我好生一嚇,想著縮回自己的手卻被他握的更緊,突然感傷的對我說著:“娘是不是覺得兒子很沒用。”
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的不輕,他除了